喂鸡被鸡欺负, 喂鸭被鸭欺负,就连洗个衣裳,沈蓁蓁就得哭鼻子。倒不是被衣裳欺负了, 而是她个子娇小, 力量也不大, 每回打水时,都得来回跑十几次才气将大木盆倒满水。一趟水打下来,衣裳也湿了,鞋子也淌水了,眼圈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还直打喷嚏,如同一只落水的小猫崽。
但是现在,这个不开窍的,仿佛开窍了?这个发明让李丽娘冲动不已,乃至有些镇静了。
出乎料想的是,沈蓁蓁不但没立即回绝,反而踌躇起来,“但是,丽娘姐姐不在家,我得照顾家里。”
她拉起家常来,沈蓁蓁倒不像之前那般不知所措了,她也是陪着娘亲欢迎过很多大户人家的夫人的,晓得人家夸自家多么多么好的时候,她只需求乖乖点头,做出一副侧耳聆听的模样便能够了。
李丽娘绝望之余,也只好安然接管实际,自家小叔子仿佛真的是个不开窍的。
顾家大儿媳的确太佩服婆婆了,这就想着给小叔子牵桥搭线了,还找了个这么个毫无马脚的借口。替小姑子挑料子?明显昨日还在骂小姑子瞎糟蹋钱,还给公爹放狠话,谁给钱她就跟谁急,转眼工夫,就成了心疼女儿的知心阿娘了?
她笑吟吟的模样极其讨喜,圆圆杏眼弯成桃花瓣儿,眼角泛着点粉红,唇角翘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眼眸既敞亮又澄彻,好似观音座下的佛莲小仙普通。
找不着合适的人选,丈夫也不支撑,小叔子也没半点开窍的模样,李丽娘最后只能将这件事抛到一边去了。
模样娇俏的小女人来家里做客,小叔子也是目不斜视,说是君子君子风格,但性子也实在太冷了一些。
而不远处就蹲着个双手托下巴的小丫头,眨着一双杏眼眼巴巴看着,还时不时指指某只落单的小鸡仔,恰是一旁“监工”的沈蓁蓁。
伉俪二人正傻眼,覃九寒闻声转头了,面不改色用脚翻开团团围着的鸡群,朝二人打号召,“阿兄,嫂嫂,你们返来了。”
沈蓁蓁也赶快起家,乖乖来到两人面前,笑吟吟喊人,“丽娘姐姐,姐夫。”因她同丽娘干系密切,便跟着丽娘的辈分,喊覃三寿作姐夫。
更何况,沈蓁蓁长得一副娇俏模样,连她一个妇人见了也心生顾恤。性子又软又娇,甜似糖,软似蜜,还怕融不了小叔子那颗铁石心肠?女人家家的,性子娇些软些又无妨,又娇气又软乎,才气让小叔子怜香惜玉么。
这要传出去,得被人说欺负小女人不懂事,忽悠着人家进门了。
一个题目一个题目,问得沈蓁蓁应接不暇,眨着眼有些手足无措,捏着个白糖饼不知如何办了。
闻讯而出的覃九寒只好哭笑不得将鸡群中的小丫头挽救出来, 顺带将鸡喂了。说来也希奇, 方才还放肆闹腾的鸡群,瞬息间就老诚恳实了, 乖得不得了,就差列队了。本来就受了天大委曲的沈蓁蓁哪还忍得了, 嘴巴一瘪,眼泪成串往下落, 硬生生被一群欺软怕硬的鸡给气哭了。
好男儿何患无妻么,李丽娘也这么欣喜着本身。可看着小叔子性子越来越冷,恰是活泼的少年年纪,却成日冷着脸,莫说那些小女人了,就连她看了都有些发憷,李丽娘又担忧起来。
顾家大儿媳见婆婆态度实在太热络了,都把人女孩子吓着了,赶紧搭话,“娘,蓁蓁mm还没吃早餐呢,您先等人吃了早餐再问也不迟!”说着,还偷摸着扯了扯顾大娘的袖子。
哪晓得,她内心运营得颇美,究竟上两人的相处令她绝望不已。
只可惜,大抵真的是有“蜜斯命凤凰命”这类说法, 沈蓁蓁天生就不是干活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