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命的孩子连祖坟都入不了,更别说正端庄包办丧事了,她这做外祖母的,也只要夜里悄悄替他诵几遍经罢了。
蓁蓁被玉腰的描述逗乐了,玉腰说的这哪是猫儿,清楚是只忠于职守、看着家门的忠犬才是。她弯着眼一笑,乌黑睫羽微微颤抖,如同薄薄的蝶翼,“大抵是这边人生地不熟的,猫儿是有灵气的植物,恐怕走丢了,以是才爱黏着我吧。”
本来还懒洋洋窝在榻上的黄豆也甩着大尾巴, 迈着文雅的小步子从榻上一跃而下, 落在脚蹬木板上, 伸了个懒腰, 柔嫩的脊骨弯成一个不成思议的弧度, 又抖了抖浑身的毛发,然后才黏黏糊糊跟着蓁蓁到了打扮台前, 复又蹲在她身边。
黄豆两只前肢交卧团着, 猫爪子则一上一下交叠着, 小胡子一抖一抖的, 还懒洋洋打着猫哈欠,像极了夏季里乡间揣动手取暖的老农夫。蓁蓁瞧着敬爱,微微哈腰去摸了摸黄豆的脑袋,又被黄豆湿漉漉的舌头舔了掌心。
众位夫人忙道,“夫人身子不舒畅,还出来陪我们,已经是打搅夫人了,该我们道声抱愧才是。夫人快去歇息吧,我们这就辞职就是。”
周氏缓缓起家,亲身来到蓁蓁身边,驯良握住她的手,态度极密切道,“来了周府,别拘束。你夫君在盂县的作为,大人也曾同我说过,那叫一个赞不断口,传闻那慈幼院能起死复生,与你的也有些干系。”
众位夫人天然是应好,周夫人便被丫环扶着往门外走,出了门,周夫人面上的笑就好似云烟一样倏然散去,微微暴露了悲切的神采。
吴玉娘狠狠握着拳,尖尖的指甲在手心捏出红痕,脸上的笑倒是越来越娇媚。
“对了,”蓁蓁俄然道,“别用那只梅花簪子,换支素雅些的,等会儿胭脂也别用了。”
周夫人的行动,一下子就让其他坐着的夫人们惊到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方才她们陆连续续的来,但周夫人都只是坐在上首朝她们微微点头,再就是酬酢客气了几句,站起家来亲迎的行动,这还是头一回。
周夫人见她不卑不亢的模样,并未因为她刚才的虐待而拘束或是骄贵,在内心冷静点头赞成,年纪虽小,却算得上是个明白人,更是对她多了几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