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发明,本来鄢霁浅笑的时候,并不是如她之前觉得的那样温文尔雅公子如玉。而是,猜不透的高深莫测,看不穿的令人胆怯。
“都是如许,前几年……”
她当时欢乐地换上,一头墨发垂在乌黑的盔甲上,手里拿着一柄银枪甩出一个花来。母后、皇兄、皇嫂都说都雅,英姿飒爽,活像个威风凛冽的女将军。
风裳微微叹了口气,悄悄拍打着福灵的后背,“公主觉得呢?”
“皇兄病了,母后也病了……”
“娘希匹,老子明天还拿着八天前卷刃的斧头砍人!哪个眼瞎的说第一军不缺兵器!”
“这是?……”
“你混账!谁敢动我!”
“我们第二军减员严峻……”
但是几方庙算,杜嫣算漏了天真浪漫却不一夕长大的福灵杭慧;鄢霁算漏了早已“投水身亡”的倾蝶杜嫣;鄢氏金氏算漏了野心勃勃的岭南和杜家;更不会想到因为杜嫣和杭离的相遇提点,阴错阳差之下,令岭南杜氏不费吹灰之力翻开了都城的局面!
杭慧厉声大喝,被气得身子颤栗,眼睛通红。半晌,她俄然破罐破摔,发疯似地喊道,“好啊,你要看你、要验是不是!你看啊!你验啊!众目睽睽之下,你给我看啊!”
杜嫣,或许他这辈子,都不会忘了她吧……
杭慧死死盯着侍卫,反复一句,上前一步。
鄢霁身子微侧避过,同时探脱手,稳稳地拦接住玉玺。
“招降和谈?不成能!叫使者归去,就说鄢氏不灭,毫不罢兵!……接着你刚才说的持续。”
“这倒不必,”鄢霁轻笑,“慧大长公主探视太上皇,兄妹情深,微臣如何会干与。只是,”鄢霁话锋一转,眼睛微眯,“公主如果从陛下寝宫里带出了甚么东西,还是交予微臣查验一番为好。”
罢了,还是,穿她及笄的号衣罢。
“岭南杜氏第十八代孙,杜瑀、杜玠、杜玬、杜琅,为我二叔(伯),岭南杜氏第十七代孙,前太子太傅杜讳温德,鸣冤!”
“慧大长公主,您想好了么?”
“公主,您已经明白了,不是吗?”
“公主莫要打动!”
没有外人,鄢霁也随便了些。把玉玺放在一边,坐在椅子上,他揉揉眉头,叹道:“本觉得上朝前还能小睡半晌,没想到福灵又整出来这一出,唉!”
“唉!”鄢霜一叹,慢声道,“总要尽早筹办着些。你若真的有了中意的,奉告我。趁着现在姐姐还能帮你运作一二,如果今后……唉,我是真怕你走了我的老路……”
鄢霜眼睛微眯,半晌,俄然半笑道:“听你说的,不会是中意她了吧?这姐姐可帮不了你,人间的随你挑,阳间的,我可没那向阎王爷要人的本领……”
福灵的眼泪哗地一下子涌了出来,把头深深埋进膝盖里。她绝望地哭泣着,未几时,泪水渗入了薄弱的白绸中裤。
“是啊,若不是平江防地上没甚么动静,我都要思疑鬼戎脱手。不是鬼戎的特工,哪个也赔不起。再如何诡计阳谋在朝堂上翻云覆雨明争暗斗,也不敢大兴兵戈。真是疯子……”
紫宸殿里灯火光辉却空无一人,杭慧瞥见太上皇躺在床上,脸颊的肉像是被生生削去两块普通,颧骨高高凸起,眼球凸起,仿佛大哥了二十多岁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