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大惊,发觉那力量颇重,忙道:“民女另有事禀报长公主……”
歌坊掌柜晓得樊衡的凶煞名声,本来不敢流露处所,被范自鸿一锭金子砸畴昔,当即招了,只是不敢带路,远远比划着指明白,从速躲开。
章斐脑筋里轰的一声,神采都白了。
府里聒噪,她不成能搬离府邸,别处有来往的人家都是瞧着章夫人的面子,总难逃开这话题,唯有高阳长公主这里平静,且两人又是旧友,便经常来往。
想得明白,却一定甘心。
杨氏当日跟章夫人提过几个门当户对的人家,章夫人也曾刺探过几户,虽也是官宦人家后辈,也因敬慕章老之名态度殷勤,她却始终没有中意的,摆布推委,乃至说出不肯出阁的话。章夫人开初只当她是气话,还放纵着,拖到现在,见章斐真有这心机,毕竟焦急起来,母女俩每回见面,总要提一提婚嫁的事。
因学子连续返乡,都城里的群情喧哗也随之带到各处州县,有被甄家亲眷逼迫太久的,乃至在故意人的煽动下,写了万民书送往都城。
永昌帝坐拥天下,后宫虽有盛宠的贵妃,瞧见动听不幸的宫女,仍能就近临幸,何况这是在姐姐的府邸里,这女人也比那些宫女――乃至范家那对姐妹――多些勾人的姿势。在此处临幸这书香温婉的女人,明显能比在皇宫里得趣很多。
“范大人。”樊衡不悦皱眉,利刃归鞘,仍旧垂眸斟酒。
章斐出自书香家世,章老当初身为太师,也深得先太后恭敬,便想请章斐帮手抄几本。
永昌帝来长公主府的次数未几,换衣后瞧着曲廊折转,佳木繁荫,干脆吹着风浪荡,瞧瞧公主府里的美人儿。行至一处水边,周遭安温馨静,临水有座小阁楼,窗户半敞,里头有人坐在案旁,正用心抄书。
海棠坊是座两层的阁楼,底下歌舞不休,看客如云,二层则是雅间。
她不敢叫人,恐怕引来公主府的侍女,事情传出去,阖府高低申明扫地。
范自鸿是在一处歌坊找到樊衡的。
惯常的旖旎软帐皆被撤去,只剩一方长案,四周设蒲团。樊衡穿的还是锦衣司副使的官服,盘膝坐在蒲团,自斟自饮。沁染过血迹的刀横放在长案上,在范自鸿拍门时,已然出鞘半幅,乌沉的剑身泛着冰寒的光芒,而樊衡双目冷厉,正望向门口。
自去岁在锦衣司监狱里见韩蛰护着令容,杨氏又借章夫人的口传来那样的话,她便知痴心错付,嫁入韩府已成期望。
永昌帝内心肯认的,也只高阳这一名姐姐罢了。
……
夏季天热,酒后的色心一旦勾起来,便蠢蠢欲动。
屋里,章斐正朝经籍,用心致志。
范自鸿拱了拱手,“樊大人,打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