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皇后缓缓跪了下去,“若群臣相逼,非要皇上定夺,臣妾愿揽过放纵之罪,废后乃至病逝,任凭皇上讯断,臣妾绝无牢骚。”
甄皇后双手交握在身前,晓得贰内心的芥蒂,遂低声道:“为先前范贵妃受伤的事,皇上对臣妾有怨,臣妾明白。当时是我一时胡涂,若禁足半年仍不能平复皇上丧子之痛,臣妾愿再领惩罚,任凭皇上措置。本日臣妾过来,倒是为外头臣民的各种群情。”
十一岁嫁入东宫,这么多年伉俪的情分,毕竟磋磨殆尽。
次日,永昌帝便召韩蛰和韩镜入宫议事,只说甄皇后因疏于管束家仆亲朋,甚为自责追悔,已缠绵病榻水米不进。因太子年幼,须有人教诲,韩镜年龄已高朝务繁忙不敢劳动,愿请韩蛰微太子少傅,咨询韩蛰的意义。
忍着膝盖的剧痛走入殿中,没了外人在侧,永昌帝又规复冷酷姿势,“朕不想见你,皇后该当明白。”
这态度已是清楚,甄皇后的一颗心完整坠入冰窖。
“朕的儿子,自会心疼,皇后不必担忧。”永昌帝声音颇生硬。
这便是存了必死之心,要托孤了。
“臣妾明白,本日厚颜来求见,是为了太子。”
永昌帝沉吟半晌,点头同意。
正逢国丧,殿里素净得很,婆媳俩才坐下喝了杯茶,中间帘帐微动,倒是章斐一身素衣走了过来,身后数名宫人跟班,抱着年幼懵懂的太子。
韩蛰晓得这是甄皇后为太子的性命筹算,他本也没筹算伤及季子性命,天然答允。
但连着数月朝堂的争论,也确切让贰心力交瘁,躁郁难当。
四目相对,永昌帝在吃惊而外,又觉难堪。
……
甄皇后想站起来,膝盖却已跪得麻痹,被身边宫人扶着,双腿略微生硬。
伉俪俩之间,便再无别的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