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信物,是我范家热诚慕才之心。樊兄若到达河东,家父必会倒履相迎!”

自打令容身孕渐显,杨氏也特地提点,叫宋姑和姜姑备了孩子要用的东西。她膝下就韩蛰和韩征兄弟两个,韩征的婚事有了端倪,却还未娶出去,她要做祖母自是欢乐,也亲身缝了两件小衣裳,因听韩蛰说或许是个女儿,选的都是粉白柔滑的色彩。

锦衣司的人并不好招惹,一旦被盯上缠着,不脱层皮便难以甩脱。

韩蛰纵手握天底下最周到迅捷的动静网,拆过无数封密报,却也不至于私拆给令容的函件,偷窥此中内容――他笃定高修远没胆量在信中乱写。但信压在书房三日,他踌躇了好几次,却仍不想把它送到令容手里。

“都城的事我不再插手。”樊衡瞧着他,将假托办差之名与囚车同业,放走罪犯的事说了,“锦衣司副使私纵罪犯,韩蛰也有管束不严之罪,明日动静传出,范兄要生如何的风波,如何对于韩蛰,樊某都袖手旁观。”

韩蛰健步走到跟前,见令容朝他伸手,就势握住,扶着她站起来,“这么欢畅?”

次日凌晨入城,昨晚盯梢的眼线禀报了樊衡在郊野私纵犯人的事,数处相互印证,信赖更增几分,当下提笔,修书往河东范通手里。

……

“很好!樊兄做事公然周到,范某自叹不如!”范自鸿的确想举杯!

他虽美意招揽樊衡,范通却也并非没有疑虑。锦衣司铜墙铁壁,韩蛰跟樊衡出世入死数年,又都是心狠手辣的诡诈之辈,嘴上虽说重用信赖,真招揽畴昔,操纵之余,还须防备,渐渐考量过了才肯放心任用。

迩来连着阴了数日,今晚还是浓云遮月, 夜色暗沉,远近草木黑睽睽的如同鬼影, 范自鸿瞧着喧闹院落,半晌后才见到几近融天玄色的樊衡,抬手叫侍从留在原处防备,等闲超出竹篱笆,收支院中。

“唔。”令容不疑有他,扶着肚子想去美人榻上躺着,被韩蛰拽住,出去漫步。

范自鸿曾试着深挖旁的眼线,却举步维艰,谁料现在樊衡竟能将这名单送过来?

前晌杨氏和令容陪着宋氏用饭,往韩家后园转了转,后晌宋氏便先走了,他日再来。

“娘来看我了,带了很多好吃的。”令容目光落在那几个箱笼。

傅益虽娶了亲,小两口却仍住在都城,这会儿还没闻声动静。

樊衡仍旧端坐, 彷如石塑, 瞧着范自鸿越走越近,眼底的冷嘲也渐而埋没。

一种很隐蔽的心机藏着,仿佛这封信被尘封,高修远便能不再呈现似的。

见韩蛰进门,她仗着孕肚动都没动,只将标致的眼睛打量他,笑意盈盈,眼波娇媚。

数月苦心招揽,樊衡从开初的凛然不成靠近到以后的摆荡,渐生背叛之心,天晓得他为教唆诽谤而费了多少心机口舌。幸亏樊衡公然直率,在锦衣司时忠心耿耿,一旦决意背叛,投向范家,那忠心和周到心机便挪到了范家头上。

樊衡明显是看得透,才会在临行前来这手,算是往韩蛰背后捅一刀,断掉退路。

“范兄可真守时。”樊衡嘲笑,盯着他。

范自鸿双手抱拳,“樊兄办事公然利落!”

夜色仍旧深浓,范自鸿了无睡意,一入宅邸,当即命人掌灯,将樊衡的名册翻开来看。那上头列了有近百人,范家暗中拉拢策反的那几位也在此中,身份、住处、样貌全都对得上。

这便是自断后路,完整跟韩蛰分裂了。

宋氏性子温婉,被傅锦元捧在手内心心疼,日子过得舒泰,待儿媳也和蔼,婆媳俩虽相处的光阴未几,却也敦睦。加上那宅子里外四进,宋氏还带着随身的主子,住那边便利,跟宋建春也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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