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但……”令容仍揪着他衣袖。

贵妃范氏陪坐在旁,闻言一笑,“韩小将军风采出众,韩相又为国事劳累辛苦,皇上总得犒赏些甚么。不如——犒赏一门婚事?”

令容并不困,因逛了一圈没瞧见那里关了人,只好拉着傅益刺探,“前儿堂哥去踏青时跟人起了争论,传闻他将那人关在别苑里,迟早折磨着报仇,哥哥晓得么?”

高修远浑然不知,只点头道:“嗯,是在寺里。”

他仗着天子宠任,在都城横行放肆,何曾将式微的伯府放在眼中?打狗还需看仆人,他畴前身份卑贱,受尽冷眼,现在飞黄腾达了,更容不得旁人鄙视,更何况那傅家欺负的还是他新认回的表侄?

田保得知,脸便沉了下来。

韩镜脚步微挪,才要推却,却被身后的嫡长孙韩蛰悄悄牵住衣袖。

韩镜居于相位多年,岂不知靖宁伯府的秘闻?

别苑阔别城池,占地颇广,西北角有一带闲置的屋子,积年落灰。

“住在寺里?”田保在宫城厮混半生,眼睛一眯,便知他是扯谎。

屋子里头灰尘遍及,结了很多蛛网,门扇推开时风卷出来,有淡淡的灰尘味扑鼻。

他年已二十,自幼文武兼修,气度高华,沉寂矜持,若不是锦衣司使手腕狠辣、脾气酷烈的名声叫人闻风丧胆,实在能令满都城的少女倾慕。因他行事纯熟,别说满朝文武,就连永昌帝偶然都对他顾忌三分。

令容不敢松开手指,拽着他衣袖,盈盈施礼道:“这回是我堂兄冒昧,获咎了公子。他自幼恶劣骄横,行事不知分寸,祖父得知此事,已严惩他了,因他还在跪祠堂,特地命我们过来赔罪,送公子回家。”她双眸敞亮,瞧着少年,见他唇边讽刺般动了动,晓得贰内心必然尽是恶气,便道:“堂兄虽恶劣,我府上却不是仗势欺人的,公子如有怨气,尽可开口,祖父必会叫他赔罪。”

现在,韩蛰矗立的身影站在跟前,如渊渟岳峙。

傅益方才已从仆人口中问了启事,神采非常丢脸,喝令仆人解开绳讨取了麻布,扶着那少年站起来,歉然作揖,“家兄行事鲁莽,冒昧了这位小兄弟,这厢代为赔罪。不知小兄弟家住那边?”

范贵妃亦拥戴道:“臣妾先前瞧世家女儿们的画像时也见过,当真是面貌倾城。”

高修远在都城住了一阵,眼瞧着宁国公显赫放肆,田保却按兵不动,他又伸冤无门,心中苦闷,来金州游历山川。不巧遇见傅盛欺辱猎户,心中不忿,仗义执言,却被傅盛捉来别苑,非要他告饶才肯罢休。

他的脸上是惯常的淡然,出口的话却叫永昌帝不自发地松了口气——倘若韩家祖孙当场拒婚,不识汲引,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京兆尹哪敢接?当即乱棍赶了出去。

……

……

令容影象里的傅益还是乌黑肥胖的模样,因石场退役辛苦,那双手磨出了厚厚的茧子,脸上常带疲色。本来漂亮的脸在风霜腐蚀下变得粗糙,因凶信接踵,眉间乃至早早就有了皱纹,瞧着能比同龄人老好几岁。

她说得语声柔嫩,眼眸带笑,又尽是歉意,那少年将她盯了半晌,别开目光。

田保瞧见了,当即笑眯眯隧道:“皇被骗真要犒赏韩相,何不给锦衣司使找一门好婚事?韩大人年已二十,才气出众,为了给皇上分忧,连婚姻大事都担搁了。微臣听闻靖宁伯有一孙女,面貌出众,天姿国色,如果皇上赐婚成全,恰是郎才女貌。”

说罢,举杯喝酒,权当是定了此事。

过后,田保却派人前去金州查探真相。他居于高位,手握禁军,能跟宰相分庭抗礼,得天子信重,自有通天手眼,次日动静便报到跟前,说是靖宁伯府的公子仗势欺人,关押了高修远。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