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浩骂了声:“贱人!”而后,拔出左臂长箭,但见黑血喷涌而出。他不管不顾,起手替冷飞雪封住周身大穴,不让其毒气攻心。白一忠拉住洪浩,悄声道:“老洪,他们只想我死,你带小冷快走!”
“趁早束手就擒吧,好过做困兽之斗!”苏天璇道。
这“论道大会”由“游仙派”掌门北斗散人主持,前半部分尽谈黄老玄学。此次请来“玉真教”灵噩道人大讲《道经》。近年来灵噩深受当朝天子宠幸,场面自是非同凡人。先有十名道童为其开路,待他入坐后,道童摆列立在两旁,“玉真教”大弟子屈天枢与代教主苏天璇贴身奉养摆布。陈天玑、吴天权、吕玉衡、易开阳、李摇光等入室弟子均垂手而立,聆听师尊教诲。
冷飞雪已顾不上很多,忙将白一忠扶上马,一鞭子挥在马屁股上,马蹄一扬,飞奔而去。温若将洪浩尸身抱上马背,大喝一声:“撤!”世人听令,均策马拜别。
“对于这类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我们无需同他讲甚么武林道义,一起围歼便是!”苏天璇手一挥,但见四周涌出数百弓箭手。
白一忠、洪浩兴趣缺缺,打盹连连。冷飞雪亦听不懂通俗玄学,合法百无聊赖,只得同雪獒叽咕几句,心中甚是悔怨跟来。直到大会停止到下半场,武林中人谈起赵氏吴钩失落之谜,谈起白一忠连环杀性命案,三人方才缓过神来。白、洪二人都觉得此次“论道大会”和以往类似,只是一群江湖人士扎堆耍嘴皮子,委实未曾想到,周遭竟暗潮涌动。
此前那白青颜找他,道是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言之凿凿,说“碧落轩”怜惜神器,派人伏击“锁月楼”押运弟子。白青颜见信后,便请了赵洛寒劈面对证。赵自是否定。一番言辞回嘴,迟误了好久,是以雪獒回轩报信时,他仍在“锁月楼”。
“我劝你们莫要运功了,箭上淬过毒的。”苏天璇嘲笑道。
白一忠大惊失容,一掌劈中那雁荡派弟子的天灵盖。不想,陈天玑一锤击来,白一忠连退几步,拉开与洪浩间隔。
“喝药,歇息。”赵洛寒的话不容回绝。
她闻言收声,正要起家,却见赵洛寒向她伸出一只手。她忙抓住他的手,站将起来。
“弓箭手!”苏天璇一声大喝,但见万千利箭如雨点般飞向白、洪、冷。洪浩将大刀舞动得如烂银也般,格挡飞箭。而白一忠只能纵身闪躲,或靠手抓、脚踢来避开箭雨。冷飞雪向来只带赵洛寒赠送的木剑,此时勉强用以挡箭。三人支撑了一炷香时候,皆中数箭。白一忠背后插了四根箭,洪浩后肩和左臂各中一箭,二人皆抽身庇护冷飞雪,饶是如此,冷飞雪左臂还是中了一箭。
洪浩道:“老白,我岂是贪恐怕死之辈!是兄弟的,就少废话!这几个没脸宵小,还不是老子的敌手!”他现在已是毒气攻心,双唇发黑,但仍然嘴硬得紧。
白一忠道:“你们要杀便杀白某一个,烦请高抬贵手,放了我洪兄弟和小冷!”
当月十四,各派掌门、长老受邀插手“论道大会”,赵洛寒、白一忠正欲解缆前去,却有人来报,道是“锁月楼”掌门白青颜有急事相商,请赵洛寒移驾“锁月楼”。
“白轩主和小冷呢?”赵洛寒问道。
这时,有弟子将熬好的药端上来。
白一忠为证本身明净,此前将“孤灯大刀”交由赵洛寒保管,此时手里并未有兵刃。
白一忠接过大刀,仰天长啸,誓将满腔哀恸化为仇恨,一刀刀砍向仇敌。漫天箭雨,百千劲敌,存亡一线。他垂垂毒发,体力不支,跪倒在地。一头银发软软垂下,自知已到穷途末路。临危之际却将冷飞雪紧紧护在怀中,以背为其挡箭,冷飞雪见洪浩已死,白轩主同本身亦无路可退,一时悲哀不已。心中又想,如果赵洛寒在定能绝处逢生罢,起家绝望喊道:“轩主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