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阿箩女人说,你们是从江南来的咯,传闻江南到处是花,到处可见小桥流水,绿柳成阴,是不是?”那诉音女人落落风雅,毫不惧生,嗓音清越有如山泉叮咚。
赵洛寒自是晓得,在苗疆晓得汉话的苗人未几,也不点破,只问:“女人可曾见到一队人颠末这片林子,大抵有十余人。”
“前头有人,待我去探听探听。”阿箩撑着伞,往前去了。
赵洛寒又道:“实不相瞒,我们是为寻良医而来,女人既在四周居住,可曾听过‘龙氏家属’?”
“那女人可知‘龙氏家属’现居那边?”赵洛寒道。
“放心,祸害遗千年,”他悄悄拍了拍她后背,“阎罗王不会收你的。”
“这么驰名的家属谁没听过,”她道,“我们苗人分两派:清苗和蛊苗。清苗人安守本分,多以务农为生,尊‘蓝氏家属’为首。而蛊苗人奥秘很多,善于用蛊施毒,以‘龙氏家属’为尊。”
赵洛寒也点头,又道:“跟着赶尸匠走,该当没错。”
“这是诉音女人,”阿箩先容道,“她就住在前面村庄,一早来林中采药,不巧赶上雨了。”
“轩主,我看看去。”阿箩这便出门去了。
“不是箫声,倒像是弦乐声。”赵洛寒道。
他幽幽道:“我如果你师父,决计不想和你在地下团聚。”
阿箩想到诉音吹夜箫之景,便道:“是不是诉音来了?”
赵洛寒听她这么一说,心中悲切,正要出言欣喜,却见她又昏睡畴昔。他扶她躺好,盖上被子,起家叹了口气。俄然之间,竟不知如何调派心头郁结,只觉前所未有的情感如排山倒海般袭来。他手中握着的水碗,已在不知不觉中被捏得粉碎。
“轩主,感谢你没有丢掉小冷。”她悄悄道,“可我怕是不能酬谢你的恩典了。”
“你们让我吃……吃了这、这东西?”冷飞雪看着阿箩手中那包糍粑,忽地明白过来,一脸扭曲,“呸呸呸”的呕将起来。
风夹带了雨花打面门上刮来,冷飞雪见赵洛寒额头沾满水滴,想用衣袖替他擦擦。不料,赵洛寒头一偏,不让她乱动。她的手停顿在半空,却听中间一声“噗哧”,竟是阿箩捂嘴偷笑。冷飞雪正测度她笑些甚么,却听林中飘来一阵箫声,苦楚悱恻,如慕如诉,哭泣委宛处似有绵绵难尽之意。忽于秋风苦雨中闻得此音,三人也不由暗自唏嘘。
“这‘杭子梢’、‘秧青’多产在滇贵地区,苗疆怕是少,找起来也难,”阿箩道,“如果你焦急用,我倒有些现成的。”
“未曾见过,”诉音摇点头,“这么大个林子,别说十小我,跑出去百余人也不见得都能碰上。”
阿箩道:“略知一二。”
“恰是呢!阿箩你晓得?”诉音道。
“呵。”赵洛寒似是笑了,肩膀微微起伏。冷飞雪看不清他的神采,只是捏紧了伞柄,不让雨淋到他。
但见赵洛寒腾空而起,将冷飞雪从一队行尸走肉中强行拉出。手掌覆上她的天灵盖,不竭输入真气。过了半晌,她方展开眼,神态虽不腐败,却已有了吐纳气味。
阿箩点头道:“看来那白叟心肠不坏。”
“紫草茸?”阿箩沉吟道,“那但是紫胶虫吸附在‘杭子梢’、‘秧青木’上,所吐出的胶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