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淡淡一句话，让张恩正感受背上像是压了一座山一样。
再遐想李绚说的，他抄家，另有被人赠送的东西，他全都送到了宫里，那么私藏两个字就如何都说不上了。
张恩正暴露马脚了，他不过是详细的描述了一下那枚吐谷浑王印，就暴露了不该有点马脚。
天子的态度已经说了然这一点，现在天子的兴趣已经转移到了阿谁给他通报信息的人身上。
以后不管是夺爵罢官，还是放逐三千里，乃至抄家灭族，都不会有人帮他说半句话。
李绚神采安稳，看着张恩正，正色拱手问道：“张御史，御史久在长安，本王远在千里以外，数万雄师当中，不知御史可否奉告本王，你究竟如何晓得远在千里以外的本王，私藏了那么一枚王印？”
李绚略微停顿，随后目光似有似无的看向张恩正说道：“更别说，还要能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看到甚么鲜卑文，并且还要熟谙那鲜卑文，御史，那位柳参军的功力，学问，怕是比在场的诸位都要更强。”
李绚提出的疑问非常有事理。
统统人的目光全数落到了李绚身上。
张恩正胆量真大。
不幸，有人要不利了。
这内里的抵触，已经将本相揭示了出来。
“回禀陛下，臣七月初十，青南大战以后，便分开了中军大营，以后一向在伏俟城下，直至七月二十六日，从伏俟城返回，八月初二，接到圣旨，返回长安。”李绚再度躬身。
之前不管是抄家，还是和慕容诺曷钵对谈，李绚的身后都有苏宝同和其他千牛卫的兄弟在一旁盯着。
张恩正刹时就被逼到了墙角，他的神采顿时胀的通红，看着李绚，不客气的说道：“南昌王总有分开的时候，这个时候潜入出来查探真假，也还是能够的。”
特别是在被弹劾诡计不轨，心胸险恶这类大罪名的时候，李绚太轻松安闲了。
……
看到李绚如此粗心，张恩正面色微微一冷，随后说道：“那是一枚拇指大小的方台银印，主纹饰是一头骆驼，上面有两道凹痕，是骆驼的双腿，骆驼纹外有界格，界格外有鲜卑文，写着吐谷浑王慕容顺之名。”
李治身材微微前倾，目光冰冷的看着张恩正说道：“张卿，你和那位柳参军通信速率够快啊，三日之间从青南到长安，便是朝廷的六百里加急也没这么快吧，难不成，你们用的是八百里加急？”
但题目是李绚没有。
李绚悄悄笑笑，淡定的说道：“那么本王就得就教了，他所看到的吐谷浑王印是甚么模样，他是如何看到的，他又是如何熟谙的，那枚王印又被本王藏在了那里，总得有些细节吧，空口白牙一句吐谷浑王印，但是压服不了人的。
“南昌王？”李治转头看向了李绚。
“只要一人的供词是不敷的。”御座之上，李治缓缓的开口，看向张恩正说道：“张卿，你奉告朕，那人是何日见到南昌王拿着吐谷浑王印的，那人又是何日将动静传到你手里的了？”
这一点，恐怕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
看到李绚具有吐谷浑王印的录事参军，必定是从远处偷看到的，从远处认出吐谷浑王印已经不轻易了，更别说，还要认清楚上面所写的鲜卑笔墨，这几近是不成能的事情。
吐谷浑王印，这一句话，完整将李绚推到了绝壁边上。
张恩正如何不晓得李绚的底气深重，他是最正面面对李绚的人。
私藏王印的罪名或许能够做实，但是诡计不轨，心胸险恶的罪名绝对是不成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