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母一慌，不知该回还是该躲，慌乱之间就移开了视野。玄明倒是不介怀地笑了笑，这会儿也没法同云母说太多。他将目光重新落在了上座的天帝身上，笑道：“兄长，别来无恙。”
仙殿当中，氛围沉闷至极。
“都一样的。”
但是白玉却未感遭到如此，她本觉得昨夜该流的眼泪都流干了，不想这会儿眼中就又有泪意涌上，赶紧镇静地拿袖子擦了擦。玄明执了她的手将她拉到本身这边，目光在云母与石英身上掠过。玄明抿了抿唇，只感觉胸口有千言万语想说，却碍于场合不得不忍了。
玄明一僵，抓着白玉的手，便是紧了紧。
说着，他拍了拍白玉肩膀，表示她将尾巴闪现出来。
她是昨夜玄明亡时生得八尾，正如当初生出第七尾普通。她这尾巴，应是生得与玄明有关。
玄明刚渡完一世，既是刑，自是令人蕉萃得很。他此时还未回过神来，望着好久未见的九天云霞倒是恍忽，他撑了撑身子，转头对扶着他的天兵笑道：“现在，是几时了？”
“……你另有甚么话想说？”
天帝思考半晌，倒是皱着眉头看玄明，改正道：“这不叫以你为道，这是以情为道。”
“一名夫人，另有一双后代……天帝命我们来带你，多数是去认认人的。”
“五六日之前。”
……
玄天与他对视一眼，略一点头，答道：“嗯。”
因兄长成仙的事闹得太大，云母将环境与白玉说过以后，本是想将她一道接到旭照宫来护着的，只是玄明转世大限将至，白玉终是不肯分开，便说要在尘寰等着。云母见劝不动，这才让白玉一人留了凡，只是此时她略微一探，就发觉到白玉身上灵气有变。她走畴昔扶了母亲，惊道：“娘，你的第八尾，已经长出来了？”
天兵看了他一眼，略有几分怜悯，道：“神君，你家人已寻到了。”
算起来，这才是她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玄明神君。并非是幻景，并非是转世，而是真真正正的玄明神君本人。他看起来与幻景里一模一样的，只似是清癯了几分，广大的青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他发觉到云母看她，便转过甚来悄悄对她一笑，桃花眼眼梢飞起，便是满脸笑意。
玄明几近是下认识地将白玉护在了身后，道：“兄长，你何不听我一言。”
天帝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一眼，倒是不否定玄明本身说得话，但顿了顿，他又道：“当日定下的科罚，本是依你所言而判，只是现在既然有了变故，决定自也要变。本日重新把你叫来，也恰是为此事。”
白玉面露踌躇，却还是应他所言，展了八条白尾。
“——何时？”
玄明笑着说：“她仙路不过只差一程，我们自当有错，但此错并非不成弥补……天条冷血，但人却并非如此。兄长，你何不给我们一个机遇。”
“……的确是你的错。”
仙殿里唯有天帝一人说话，他声音又来得薄弱，腔调一旦带了峻厉，听来就极是严肃。
玄明这会儿还没从人间一世中规复过来，影象混乱得紧，便是站也有些站不稳，面色惨白，倒是晓得一派东风，仿佛个没事儿人似的。天兵看着他这般好的脾气也有些不忍，便报了时候，想了想，又答道：“神君下凡已稀有十年……这会儿，是丙子年了。”
玄明一贯不喜好这等氛围，因此也就极少来仙宫，即便来了，也格格不入。
玄明闻言，顿时一僵，脸上的笑容亦消逝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短短半晌，玄明各种动机已是在心窍间转了数圏。待天兵说“神君先随我去沐浴换衣”时，他已重新归于安静，点头道了句“好”，便自如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