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母的目光闪了闪,神采痛心疾首:“妾忸捏!皇后明鉴,合郎本日与朋友聚宴,饮了酒,酩酊酣醉。回到家以后,他也不知是如何的就建议了酒疯,竟在皇前面前做出这等没法无天之事来!皇后也知,那醉酒之人,虽举止无状,却并非用心!求皇后看在亲戚的份上,饶他这回!妾这就去带他出去,让他给皇后叩首!皇后若感觉不解气,打他骂他,妾只说好!”
“这是合郎斗鸡打赌时,跟人赊账立下的字据。”我淡淡道,“本宫记得,府上有一面雕花嵌宝屏风,是当年本宫的母亲送给四姨母的。小时候,本宫跟从母亲登门,那宝屏也老是摆在花厅里。本日去时,倒是不见了。请四姨母说一说,它去了那边?”
“自本日起,曾氏就在国公府里住着。”我说,“合郎本宫就不见了,还请四姨母归去以后,将这些日子登门的来宾和礼单都列出来,收受的财物一应退还。”
我内心再度叹口气。
行动倒是快。
我说:“四姨母翻一翻最底下,那边有一张荣昇行的当票。上面写得清楚,好几年前,合郎就将它拿去当了。上面另有合郎的花押,四姨母该不是不认得吧?”
四姨母忙伏拜道:“妾不敢!”
我正色道:“这些来宾登门而来,既是至心交友,又何必以财物相贿?当年上官家被扳倒之时,结党营私但是重罪之一。四姨母就不怕有人故伎重施,让李家再摔一个跟头?”
四姨母唬了一下,忙道:“可皇后……”
我看着她,道:“合郎可曾向姨母说了,他当着本宫的面殴打曾夫人之事?”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四姨母也仍在护短。宠嬖如此,合郎只怕是不走歪也难。
我说:“四姨母归去以后,让合郎将赌瘾和酒瘾都戒了,好好读书,他能有出息,亦是本宫心愿,岂会禁止?至于合郎的新妇,她身上的伤很多,本宫已令太医医治。先让她在国公府里住些日子,将来回不归去,也由她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