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起了一阵群情之声，我看了看子烨，只见他脸上并无愠色。
我又道：“将来哪天，我如果感觉你不堪使唤，不留你了，你也不成耍赖，求太上皇也无用。”
我想了想，这约莫是实话。
不料，正正踢到了铁板上。
子烨是个喝酒晓得节制的人。
终究，度阗承诺将多年蚕食的地盘还给中原，包管商道。子烨则将度阗可汗及部下兵将连同兵器仪仗等物全须全尾放归回纥，保全其面子。
子烨点头：“可汗故意。”
客岁，子烨与度阗见过一面，我是晓得的。
“太上皇贵为天子，也是尔等可挑衅的？”
我转图，看子烨一眼。
这宴上，除了北戎，突厥、吐蕃、回纥等使臣也来了很多。
子烨没有答话，却忽而看向我。
领头的使臣，并非男人，而是一名女子。
一同交好的，另有很多别国使臣。
结婚以后，子烨没有在他的宸元殿住过，一向住在我的承和宫里。
究其启事，大抵是当今这位新戎王固然频频在子烨这边碰鼻，在别的方向却颇是东风对劲。
听吕均说，在大营里，每逢庆功之类，总有将士们心胸不轨，挨个轮番拿酒敬他。他却总有体例少喝，几巡下来，别人先倒了，他还站得稳稳的。
未几，他那胡子上面忽而暴露笑容，转归去，持续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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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兰音儿进宫的事，我实在非常踌躇。
从那目光里，我肯定他果然是在问我定见的以后，想了想，道：“妾觉得，并无不成。上皇擅马毬，天下皆知，诸国亦久闻盛名。近年来，凡诸国来使，必向上皇聘请赛上一场，上皇皆欣然承诺。现在北戎有请，上皇何不也赛上一场？”
乞力咄持续道：“远的不说，便说鄙人带来的这群使节，虽有老有少，但毫不逊于任何经心调教的健儿。只要太上可汗情愿，他们骑上马便可出战！”
我让人呈来醒酒汤，没多久，端着汤碗出去的，竟是兰音儿。
这话，倒是让方才那些为北戎态度忿忿不平的人得了安抚，纷繁称道起来。
乞力咄毫无愠色，还是那面带笑容的模样，答道：“禀台上可汗，我国不管男女，马背上出世，马背上死去，一辈子与马为伴，马毬更是会用手便会打。”
“父汗令鄙人带来了千里宝马九匹，献与太上可汗。”只听缬罗大声道，“现在，正幸亏马毬场上助太上可汗一臂之力。”
我那算盘，将来若真要实现，这宫里自是越少牵绊越好。而这两年，兰音儿已然与我相处出了些情分，我并不忍心将她再牵涉到宫廷当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