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谛视着我,少顷,“嘁”一声。
屋子里顿时变得乌黑,我将床头的灯点了,想了想,又将外头的帐子放下来遮挡,尽能够不让外头的人看到光。这屋子多年无人补葺,门窗老旧,另有些破坏。为了挡风,只是将这当年被人撕毁在地上的帐子重新清算起来,洗净补缀好挂上去的,
“睡不着,来看看你。”他说。
“你在想甚么?”我问。
“谁说要忏悔。”他随即道,说着,将袖子拉下来,“去便去。”
他笑起来,烛光暗淡如豆,却将他的笑影映得通俗。
“我彻夜不归去了,就在你这里借宿一宿。”他说。
我看着他:“如何?要忏悔?”
我将油灯移近些,将他的袖子捞起来。
那手顺势将我拉住,而后,双臂再度将我拥住。
心好似漏跳了一下。
可惜畴前,我更喜好他那一本端庄的模样,不喜好他懒懒惰散的,每当他这个模样,我总要把他拉起来。
他看上去大为不测,仿佛有些不敢信赖。
贼心不死。
话才出口,脖子上微微有些麻麻的疼,这死狗竟然咬我。
我:“……”
“既然怕被人看到,不点灯便是了。”他说。
我觉得他会亲吻我,持续方才被兄长打断的事,他却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静。
而现在么……我感觉我当年的口味多少有点无聊和假端庄。
只要那手指,悄悄抚着我的头发。
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很喜好用手臂枕着头,懒洋洋地躺着。放在别人身上,那或许叫贫乏管束,但在他身上,却自有一番俶傥不羁之态,与人前那老成慎重的模样截然相反。
轮到他一愣。
“你在想,如何将我赶走?”约莫见我盯着他,他低低地问道。
绕来绕去,本来还是在这里等着我。
他看上去表情大好,四下里看了看,将一个软垫拉过来,而后,竟是在席上躺了下去。
“如何?”他问,很有些挑衅之气,仿佛仍然对我不信赖他而不忿。
“故而我要进屋去,不然会将她们也吵醒。”
我讶然:“你做甚么?”
“故而我跟你去观兵,你便会照我说的做,是么?”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