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好了，请上皇移驾。”
那笑意愈深，他没有耍赖，松开手，从榻上站了起来。
子烨转头看着我，道：“我去去就来，嗯？”
常常因为嫌弃肉骨头太少，就溜到我面前蹲踞着，睁着眼睛望着我，虽不喧华，但无辜且放肆。
“累。”他毫不踌躇地答道。
那边面的人，双眸傲视，不知是不是烛火映照的原因，脸颊上有些晕红，像扫了淡淡的胭脂。
那只细犬长得很标致，带出去行猎的时候，身姿健旺，本领高超，每次总能最早寻得猎物，见过的人无人不夸无人不羡慕。
可看着兄长，我仍感觉不忍心。
他笑了笑，走到榻前来，俯身就要抱我。
提到明玉，兄长的手终究愣住。
兄长转头看向我。
兄长沉默半晌，道：“故而你感觉，我该为心中期许的日子，做甚么？”
我拉住他的手，让他在我身边坐下。
那双眸微微眯起，唇边浮起了笑意。
“安排不难。”他说，“昱之在洛阳时，一应之事皆以天子之制供奉。只不过这里向来只要一个天子，现在又来了一个，礼部既要管你我的婚事又要操心昱之的份例，毕竟手忙脚乱了些。”
“娘子，圣上来了……”她听上去有些慌，“圣上说，他要见娘子。”
我摸了摸本身的脸，看向镜中。
“阿黛。”他淡淡道，“你可如此，我不成。父亲不在了，弟妹尚幼，上官家便要由我撑着。恰是因为我们家倒过一次，现在好不轻易站起来，我才须更加在乎那些虚礼。”
“前面这一句，你指的只是那入朝之事？”他问。
他明显是跟人议事过后，就直接回到了这里，身上的衣裳也没换。
“还未安息？”他将门掩上，走过来问道。
景璘就在堂上，他的衣衫有些乱，看上去仿佛穿得仓猝。
我想了想，道：“他住在紫微城，你住在上阳宫，倒是不相毛病。”说罢，我又问，“他果然住到了庆元宫里？和明玉一起？”
他脸上的神采非常当真，我恍然感觉，我家畴前养的那只金毛细犬又呈现在了面前。
“如何了？”我问。
“圣上本日赐我金鱼符，要我回都城入朝。”半晌以后，他持续玩弄那册本，道，“隔日，我却到了上皇的朝堂里，圣上会如何作想？”
“我也劳累，从晨起到深夜，一向在理政。”他说，“你却未曾体贴过我，连我问你想不想我你也不肯答复。”
我勾勾手指。
看着那心虚的模样，我感觉好笑。
“不止。”我说，“统统的事，皆是此理。”
我应一声，子烨往门外而去。
“明玉不喜好圣上。”我说，“兄长不该气她，把她逼到圣上身边去。”
我自是讹他的。他的体味并不重，畴前，就算是从马毬场高低来以后见我，我也没感觉他身上的味道难闻。
我千万没想到，他本来会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