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罪臣曾任洛阳城门尉。”樊撞山越来来越弄不懂天子的企图，忍不住昂首看了一眼。
“平身。”韩孺子道。
帐篷里的四名侍卫谨慎地握着刀柄，双腿微弯，时候备战，模糊感觉人数太少，应当留下起码十人庇护天子。
夜色初降，贼军各处营地炊烟袅袅，楚虎帐中也有炊烟升起，但是只生火不做饭，众将士提早以干粮裹腹。
过了一会，路边的荒地里响起一个镇静的声音，“狗天子在这里！快来啊！杀了狗天子，大楚江山就是……”
韩孺子嗯了一声，扭头向瞿子晰问道：“瞿先生到过洛阳，对河南尹熟谙吗？”
“可那人认出你是天子了。”东海王连声音都举高了。
樊撞山的前锋军已经冲锋过半，贼军才做出反应，这是韩孺子看到的最后一幅场景，很快天就完整黑了，他只能看到不分敌我的火把，另有阵阵的叫唤声。
一名马队快速跑来，镇静地喊道：“贼军撤退！贼军撤退！”
“你驻守过洛阳？”
王赫是一名侍卫头子，应了一声“遵旨”，跳上马，一挥手，带部属九人向比武处跑去，十余步以后纷繁拔刀出鞘。
樊撞山早推测会有这一刻，交出兵器、解下盔甲，跟从侍卫走进帐篷，跪在地上，“罪臣樊撞山叩见陛下。”
韩孺子估计柴悦的雄师应当冲过宿卫叛军的营地，因而派出最后一支千人军。接下来，他就只能静观其变，等洛阳城守军的共同。
崔腾一脸惊诧，扭头对东海王小声说：“远远看去他仿佛没这么高。”
三十名侍卫立即围在天子身边。
樊撞山曾在北门之战中独骑持斧冲锋，给韩孺子留下极深的印象，出征的时候特地调来身边，只是一向没来得及召见。
“韩稠当初肯出兵参与安定齐乱，想必也会出城夹攻贼军。”
接着是柴悦的五千人马，大要上也要与宿卫叛军交兵，实在是冲要过敌营，连夜前去敖仓，如果统统顺利，半夜之前就能达到，敖仓若能死守，当然最好不过，如果已经失守，柴悦则要给上官盛施加压力，起码让对方来不及毁掉太多粮草。
天子身边留下一百人，柴悦几次陈情，但愿天子谨慎为上，如果洛阳城内不肯出兵，天子要立即调头撤退，与火线的崔宏军汇合。
韩孺子同意了，可他感觉十有八九用不着。
在他身边，只要三十名侍卫、七十名流兵，再就是东海王、崔腾和瞿子晰三人。
樊撞山低下头，“罪臣曾在都城北门外冲撞陛下，乃待罪之身，是以自称‘罪臣’。”
东海王虽不甘心，还是得帮天子说话，开口道：“北门之战几万人冲向陛下，全都获得宽赦，哪来的‘待罪之身’？你没甚么惊骇的。”
最后是韩孺子的第三支千人军，实在只要八百多人，他们将在敌军大乱的时候突入疆场，制造更大的混乱。
厮杀声仿佛越来越近，东海王脸上变颜变色，小声道：“洛阳城这么久还没有反应，陛下要谨慎了。”
兵器相撞，尖兵与来者打起来了。
攀撞山神采微红，昂首不语。
樊撞山没推测本身竟然会被委以重担，再次跪下，“遵旨。”
韩孺子却没有动，听了一会，命令道：“王赫，带九人去援助。”
瞿子晰面不改色，兵戈的事情他不懂，也不参与，谨慎翼翼地抓住缰绳，仿佛不太会骑马，听到天子发问，回道：“河南尹韩稠是原河南王先人，算起来应当是陛下的叔父。和帝之时分削诸侯，河南王觉得河南地处中心，不宜立王，志愿交出王位，和帝大悦，改封河南王为淮南王，立其次子为河南尹，并且准予其代代相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