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君抬眼看向慈宁太后，真的吃了一惊。
韩孺子盯着她，“皇后替谁讨情？”
慈宁太后笑道：“如果皇子是你生的孩子，皇后就不会这么想了。”
“陛下做得对，但是手腕不当。”
将嫔妃之子交给皇后扶养，的确有过很多先例，但不是必须的，此举凡是意味着对皇后的极大信赖，以及对皇子的极大期许。
元九鼎杂七杂八地自责一通，韩孺子听完没说甚么，宣布散朝，下午他不来勤政殿，要在凌云阁听瞿子晰讲经。
这是横亘在两人中间的沟壑，令婆媳二人面和心反面，崔小君觉得慈宁太后永久也不会提起此事，她也没筹算说破。
韩孺子非常惊奇，“你也觉得我做得不对？”
韩孺子走到床前，浅笑道：“我也是胡涂了，跟你说这些做甚么？城外风景娟秀，过一阵子，我们一块出城。”
“没有，我是真感觉行军好处不大，但是听陛下一说，又感觉有事理。早些安息吧，明天还要夙起上朝呢。”
韩孺子还是倦侯的时候见过平恩侯夫人，听她说过，命妇也是朝中的一股权势。
一群命妇涌进宫里，或明或公开向慈宁太后讨情，说来讲去，只要一小我的话打动了她，“陛下本日将我们的儿子送往塞外，今后有了皇子如何办？”
元九鼎松了口气，“可他家里也养了一名，我一向不晓得……”
韩孺子笑笑，“我总感觉那些勋贵不会这么安静，见谁都感觉像是在讨情，我的确想得有点多了。”
“当然，那两千人也算不上真正的兵，我只是要给勋贵世家一个经验，让他们明白，大楚有难时，大家都得着力，谁也不能躲在前面等着别人来救，特别是他们这些人，负担的任务理应更多一些才对。”
“萧声是忠臣，却不是大楚最需求的臣子。”韩孺子握住皇后的一只手，“大楚虽弱，还没到不成挽救的境地，用不着那么多殉难的忠臣。”
“我对山川风景不感兴趣，更情愿听陛下讲勋贵的事。”
崔小君没法回绝，只能说：“我会极力。”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勋贵如此，皇子……或许也该如此，久在深宫当中，并无好处。”
韩孺子从皇后的难堪之色上猜出，昨晚的讨情十有八九与母亲相干。
崔小君立即跪下，“太后万不成说这两字，太后明白我一心为陛下着想之意，我已戴德不尽，绝无它想。以当时宫里、宫外的情势，太后的挑选很普通，换成我也会这么做。”
“当时陛下正与东海王争位，崔家是东海王后盾，我防备皇后，也是不得已的挑选。”
慈宁太后看着她，模糊瞧出几分崔太妃的模样，心中不喜，脸上却不闪现，“我明白皇后的苦衷，我们不如将话说破吧。”
“大楚眼下有难吗？”
“陛下想多了，我父亲伤势初愈，身材还不太好，每天只能在府里涣散步，对内里的事情全不体贴，才不会替别人讨情。并且我父亲掌军多年，还不明白练兵的首要？”
思前想后，慈宁太后找出一个别例，立即召见皇后、惠妃佟青娥与另一名有身的嫔妃。
在韩孺子看来，大楚的“难”可很多，但是都称不上“眼下”，“你想说萧声？”
崔小君点点头。
“唉，有身的是这两小我，若能产下皇子，获益最大的倒是我们两人。”
有些事情韩孺子只能找东海王帮手。
在内里待了几天，韩孺子比较镇静，深夜不睡，向皇后报告畴昔几天里的事情，“我到现在也不是很明白，那些世家如何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动用‘替兵’？是我这个天子还不敷峻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