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众有的牵马随伴计一起到舍后卸包,有的进了舍屋,也有的在廊内的一溜摊前立足,猎奇的看着琳琅满目标一堆堆货。
与纳的鞋底不一样,仿佛就是一片压了个瓷实的羊毛,恰好边沿不散线,顺口问了下价:“多少钱?”
“保六十矢。”
魏续笑呵呵的又与摆摊的妇人聊了聊家常,待鞋垫弄好,交过钱与宋宪分开摊位,神采顿时就凝重了起来:“这鬼处所可够邪性的。”
“行啊,可你们还是登记的好,我家男人就是帮人办报关的,一人一元的印花税罢了,别省保命钱。”
小掌柜一摆手,冲大哥,“小孩别闹,一会儿哥给你买十个包子。大黄弩宝贵了,镇店之宝啊,你拉坏了赔的起么?”
杨奉头也不抬,淡然回了句,“弩就散了。”
更邪性的是他们碰到了黄巾。
“跟我比谦善是吧?”
“一百二十矢射不完。”
“一对一毛。”
妇人一边拿剪刀剪鞋垫,一边随口道,“你们在我们徐家堡一登记,从哪来,目标地是哪。沿途遇站,都会为你们盖印。目标地如果充公到你们,你们在哪失落的,盟里就会派人找你们嘛,胡老三的黑店不就是这么被查出来的?”
魏续也不知,看向摆摊的妇人。
“有。”
“没说的。”
杨奉身前的矮柜上,摆着已拆散开的弓背,辅杆,弩臂,矢槽,弩机,各式弓弦。
小掌柜目光炯炯,似笑非笑的看着杨奉,那意义:给你们超长射程的反曲弓,你们练的出精锐弓手么?
分歧的弓弦另有分歧的色彩,中间散放着双尾翼与无翼铁矢。
“对,说是盟里苏当家开的。”
“…标弩按上回六百一把可,我替家父做主,且可一把再让你五十。”
可北盟的汉元魏续等人都是有的,只是未几,就问摊后的妇人:“你们这儿有换钱的吧?”
妇人一样笑呵呵的,“不在海关登记,让胡老三那号的宰了白宰,让盗窟抓了谁救?没人管你们死活。你们一登记会有一串号,每过一站盖戳留号,变动目标地没事,过期没事,站变号稳定,必定能找到你们的,放心吧。”
“嘿。”
小喽啰闻声脸上的傻色一收,看向小掌柜徐进的眼神,陡时清了然很多,语气却仍然浑厚,“我拉的动。”
“对呀。”
宋宪踱了过来,见摆摊的妇人手里剪刀纷飞,猎奇的在魏续中间蹲下,伸手拿过一长卷用草绳捆着的鞋垫,拽出来一个,捏扯掰着细看。
“俺就想拉拉尝尝。”方脸小喽啰憨声憨气,一脸浑厚。
当天下午,就在魏续不成置信的目光中,白波贼郭太的部将杨奉,正在他身前丈远的柜台外,当真的挑弩。
谦善的小掌柜脑门一扬,啪的拍了下柜,“哥明知你拉不了我的大黄弩,还能欺你一袋金沙?”
“…俺尝尝行么?”杨奉身后的一个小主子,弱弱的问了声。
“可我徐进多么豪杰?”
“嗯。”
摆摊的妇人大赞一声,给了魏续一个你好帅的眼神,手里瓜子朝兜里一揣,立即俯身抓起铁剪子,手脚敏捷的剪起了鞋垫。
一乡间豪强地盘上的地摊,很多比太原县里的商店货色种类还多,很多东西没见过。
小掌柜仿佛要对杨奉申明,重弩,贵弩不见得好,顺嘴就鄙夷了一句:“我店里就有张大黄弩,六十丈内也能射猪,可你拉的动么?拉的动我送你了,要不要尝尝?”
小掌柜气闷的挠了挠头,没好气道,“我们把自家堡里的军器,卖你们就不错了,军用弩我哪有。燕歌市道上最好的弩就是铁十字了,是标准二型弩,比早前的标弩强了不是一点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