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吧,贾某给文博士讲讲天下之事,朝廷之事。”
幽幽土室,敞着房门。
胡进带人走进小院,见到贾诩,不由一愣。
赤忱一颗映九州
“天佑吾大汉矣!陛下啊,臣终究比及这一天了!天威所至,背叛尽扫!我大汉复兴之日,不远矣!”
文天祥越说越冲动,热泪纵横,转过身子,向着洛阳的方向,叩拜不已。
“多谢。”文天祥利落地干了,却没放下酒杯。眯着昏花双眼,盯着贾诩道:“若文某所料没错,天子雄师,即将攻入雍凉了吧?”
他也曾胡想,与天子刘协相逢的那一刻。他很等候师生相逢之情,君臣再见之景!
文天祥仍沉浸于冲动当中,并未听到院外对答。贾诩闻声,从速起家,走出土室。
陈旧的衣衫、惨白的须发、曲弓的腰背,风烛残年之躯,却披收回一身正气!
“这……”胡进迷惑地打量着贾诩。
暗室昏昏囚宋瑞
霜发丝丝系国愁
“唉……”贾诩也悄悄叹了一口气。“博士所想,贾某晓得。只是,世事难尽如人意,现在的天下,并非文博士设想之天下;现在的天子,亦非文博士设想之天子……”
大汉再现勃勃朝气,但是,文天祥却镇静不起来,冲动不起来……
背对房门,贾诩束手而立。
贾诩站起家,垂首退出土屋,悄悄带上房门……
贾诩斟了酒,陈述着天下和朝廷的情势……
“东风甚凉,关上?”贾诩问道。
为义而生,为义而死,是文天祥的信条。
“这……”胡进踌躇了。
“不如让贾某措置此事,便可保全李公之名,又能遂都尉之愿,可否?烦请都尉回禀李公,就说文博士之事,贾某自会措置,请李公放心就是。”
武功武功,确有;复兴之日,可期。但是,这统统,仿佛并非是天子之功。
贾诩见院内阵仗,已知胡进等为何而来。“请都尉借一步说话。”
“某受命而来,文和先生在此何干?”
贾诩返回屋中,文天祥业已起家。
“贾某敬佩博士之忠心,然,正如贾某所言,博士回归东都,会令天子难堪、令刘绛天太尉难堪,于博士本身,亦非功德,博士懂吗?”
贾诩清算了几案,摆好笔墨。从怀中取出一条白绫,悄悄放在几案一角。
文天祥淡然一笑。“生存亡死,文某早已看淡!”
“贾某敬博士一杯。”
很久,终究开口。“文某懂了……文某难舍者,唯有陛下。留书一封,请文和转交陛下,可否?”
屋里,传出几案颠仆声,贾诩的脸颊,不由抽搐了一下……
僮儿将几案清算出来,摆上带来的吃食,温好了酒,退了出去。
“来,尝尝这个,本日新宰的羔羊。”
“春光可贵,开着吧。”
“……”文天祥无语。
可贵甘旨,文天祥一付贪吃吃相。嘴边、两颊,沾上肥美的肉汁,给干枯的脸颊,涂了一层朝气的光芒。
贾诩在军中虽无职位,倒是李傕最为倚重的幕僚。平素里,李傕的族弟子侄,都很尊敬贾诩。
“如果以往,先生发话,胡某焉敢不听。只是,克日,胡某听闻,贾先生危难之时,只求自保,与吾母舅心德相离。此时现在,胡某恐难从命。”
“咣……”
贾诩不置可否地淡淡笑笑。
“包庇嘛,说不上。不过,此人干系严峻,还请都尉给贾某一个薄面,此事让贾某措置可好?”
胡进久在李傕身边,迩来曾听李傕说过,贾诩不想随李傕西走。在胡进看来,贾诩此举,无异于叛变,是以上,胡进对贾诩的敬意大减,敌意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