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之忙了半个时候,殿中才显得洁净了些,此时天光也暗了下来。
老君庙坐北朝南,占地约两三亩,院墙上爬满枯藤,瓦缝中生着杂草,看起来非常残破。
“多谢道祖庇护,才使弟子免于露宿!”
好久以后,张牧之才平复了表情,站起家关上殿门。
张牧之将盒子翻开,不觉哑然发笑。
道箓中有传度师、监度师、保举师此三师名讳、印信,决然没法作假,这也是时势安定以后,张牧之回归龙虎山秉承道统,摈除伪道的凭据。
“且看看这到底是何方天下!”
张牧之转头,昨日收拢在墙角的干草枯枝都消逝不见。
张牧之推开门,见右边是一间灵官殿,房门和窗户都缺失不见,屋内蛛网盘结,香案倾圮。
张牧之来到香案前,拿起那莲花灯盏,才发明动手微沉,本来是金属质地。
这一别,怕是此生再没有见面的机遇了。
“如此也好临时居住!”
张牧之自幼修持此功,现在勉强能在静坐时指导气血运转三五个周天。
张牧之深吸一口气,心念一动,周身气血便自行在体内流转,恰是筑基胜利之兆。
正殿中亦是非常破败,地上尽是灰尘干草等杂物。
王灵官神像披金甲,一手持金鞭,一手捏法印,仪态严肃,三只眼看着小羽士翻开了院门,离了道观。
《正一天心五雷正法》传言乃是虚靖天师所著,内载呼召风雷、伏魔降妖、祈晴雨、止涝旱的神通秘术,唯有历代天师方可研习,只是现在诸多神通都没法灵验,眼下此秘册只能算作秉承天师之位的凭据。
筑基以后才气够修习练气法门,即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由此蜕凡为仙,叩问长生。
张牧之拿起手札岔开,见纸上开首四字“牧之吾儿……”,不觉泪下。
院中多了一株两人合抱粗细的公孙树,枝头正萌收回点点新绿。
张牧之翻开木箱,检察自家行李。
张道生远走外洋以后,祖宗基业和财产必定会被世人掠取。
男人二八精气完足,如能修炼到心念一动,气血随时能在体内运转周天,便算是筑基功成。
“福伯,回吧!免得我师父顾虑!”
张牧之回身来到殿中,翻开箱子,拿起一根小黄鱼儿及几枚银元,又将那支左轮手枪装好枪弹藏在袖子里,然后穿过院子往道观外走去。
因战事之故,村中家家流派紧闭,路上不见一个行人。
山下不远处便是农田和村庄。
院中有一口井,石质井台上爬满青苔。
神台上王灵官的泥像色彩脱落,右手缺失,左手金鞭也已经断裂。
东西两边配房也都无缺,只是房流派紧闭。
“莫非是道祖发挥大神通,改天换地了不成?”
一团昏黄的圆亮光起,遣散了殿中的暗中。
“木上有火,鼎,君子以正位凝命。”
院门东侧,灵官殿流派翻开。
“固然末法之世神通不显,但小少爷自幼得明师教诲,习练内家拳法,只要不碰到乱兵围攻,当可无事!”福伯这般想着,心中稍稍安宁了些,感喟一声,开车远去。
又用干草把香案的灰尘扫落,连同地上的浮土一起悄悄扫出殿外。
“想来是机遇到了,筑基功成便在本日!”
再从袖中取出火折子,将浸了油的灯芯扑灭。
《上清三洞五雷经箓》乃是张牧之自家所领道箓,内载张牧之自家生辰名讳,所领职司,随身天官功曹及所领兵马等等。
心神谨守最后一丝腐败,如异化为婴儿重回母胎当中,整小我混浑沌沌,懵懵懂懂,不存不想,物我一如,圣凡同泯。
张牧之虽是天师嫡传,但毕竟年幼,唯有避居金陵才气躲过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