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赶紧来到近前听候叮咛。
朱祁镇沉默了下来，心中大急：“我皇宫里都快被妖僧弄得四周通风了……你们却还在讲帝王心术……”
“我虽临时不能将他杀死，但他若敢过分猖獗，我便持剑去大报恩寺给他个经验。”
“然后那妖僧就从西天大日如来座下请了一些飞天神女、护法迦蓝，金刚力士下来，入驻神像当中收敛香火。”
“公然是二姐在作弄我，有话反面我明说，害我白白挨了顿打……”
张牧之点头：“看来你是为了那十二辅神中的巳蛇之位来的，若此番果能立下功德，贫道也不吝一尊神位。”
说话的工夫，几辆马车行驶到燕京西北的大真人府邸前。
“不愧是都城，气象真是不凡！”
珍禽异兽拱卫真龙，恰是群臣帮手天子之相。
张牧之接在手中，翻开看了几眼，忍不住嘲笑：“好个妖孽！这些佛门败类连真武大帝、东岳大帝、关元帅的古刹都敢侵犯！真是不知死字如何写了！”
朱祁镇心中笃定，便扣问是否有证据。
“二叔！这赤龙如此严肃，可见当明天子气数正旺！”
这蜈蚣腹下长着密密麻麻数不清的腿脚，弯钩一样刺入赤龙背后的麟甲中，全部身子随赤龙一起游动，好似二者已经合为一体了似的。
张牧之抬手朝上指了指：“你看细心些，看那龙背上是甚么？”
张牧之也不拆穿他，只是让他起来后才道：“我本要去你家拜访令尊，但你姐夫和你二姐同我将事情商定了，我便没有再去。”
而僧录司则权力极大，天下各地和尚度牒、寺庙筹建、弘法阐教等诸事都须向僧录司报备才可。
一行人又行了半晌到了朝阳门下，见早有几辆马车停在那边。
邵以正赶紧劝道：“这妖僧现在和国运浑然一体，连天子身边都能安插人手，天师行事需细心些，免得他鱼死网破！”
礼部官员见张牧之这个态度，又想起自家上官的叮咛，因而脸上笑意就淡了下来：
“且非论这些事儿是不是张大真人做的，但有人上折枪弹劾了，皇家该有的态度总要有的，免得被人公开里说我们办事不公。”
杨士奇拱手应对：“老臣昨夜见了奏折后，特地招来道录司邵以正扣问过几句，大抵对张大真人的脾气也猜到几分。”
昨夜随普渡慈航出行的那些天女、和尚都是京郊寺铁梵刹，慈航庵的削发人。
“厥后宣宗天子将天师府遵循南京朝天宫的规制扩建成了一处宫观，也名朝天宫。”
“他说人间唯张大真人雷法成就最高，且炼有一口神威浩大的宝钟。”
张元吉赶紧慎重道：“二叔去的时候必然要带上我，我是负剑孺子，自当剑不离身！”
“他是个有本领的人，真罚了他不免会离心，今后就不好使唤了。”
朱祁镇大怒，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怪诞！人间焉有凭雷声指认凶手的？着有司再查，细细的查！务必查明真凶再来奏报！”
“张大真人入京，陛下可着礼部官员，以及道录司中的那些道官好生欢迎，包含府邸安设，俸禄犒赏都可刻薄些。”
他虽未修行，但在南京明孝陵时被张牧之开了眼窍，故而能见鬼神，亦能望气。
邵以正回神，摇了点头：“都是些假羽士，只把经文和科仪流程记得谙练，用来蒙人骗钱罢了，并且有很多人都是妖僧门下假扮的。”
孙太后天然感觉自家儿子措置的极安妥，言辞间奖饰了几句。
“老臣又听邵以正说了些张大真人在南边降妖伏魔，重整神道的话，也不晓得内里真假。”
叔侄二人又走了半里地，城门遥遥在望，俄然从树荫下走来两个青衣人，来到张牧之面前见礼：“拜见雷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