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面越看脸上的笑意越盛，当看到前面“受夜叉索命，沉湎叫喊大天国，受万蛇吞噬之苦，永不超生”的时候，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随后朝牛头阴差摆手：“阿旁！莫打了！这厮另有效处！别打碎了！”
马面被吓了一跳：“阿旁！你不要命了！敢诽谤当今阎王！”
牛头阴差闷声道：“生灵身后都是先由城隍按照功过编辑成册，我俩再去将阴魂一起接引至各位大王殿中审判，你被法师超度能直接去投胎，免除了很多环节，让我俩伶仃为你走一遭，怎滴也要把你折腾服帖了才解气！”
牛头阴差呵呵笑了两声：“上仙有事固然叮咛，我俩都听话得很！”
牛头拿铁链往刘秀才脖子上一套：“哪个是你大哥？你也配！”说着便谙练地把刘秀才脖子和双手一起捆绑个健壮。
刘秀才顿时晓得了短长，不敢再大呼。
马面摇了点头：“我刚才查了，这厮生前中过秀才，固然被夺了功名，本身又作孽散尽了文气，说不定骨子里还剩下点根儿呢？叫虚肚鬼王把他扔油锅里炸酥了，放磨上碾碎，总能得些文气渣渣不是？”
幽冥天下，牛头马面两位阴差从考弊司里出来，面上神情都欠都雅。
马面则奸猾一些，嘿嘿笑了笑：“也罢！就随便假造个罪恶，看你有甚么话说！”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册子翻看起来。
地盘公细心想了一想，游移道：“我倒晓得一处地界儿，那边驻扎了很多靖难时的军魂，不肯臣服于太宗天子……”
“好啊！好啊！也不消现编了！气死爹娘！饿死妻儿！还说没罪恶？”
李家村，刘府。
正如张牧之所言，气数散尽，即便不被妖魔伤害，也有天收。
刘秀才自家道中掉队，二十来年何曾被人如此礼遇？在两个阴差的吹嘘下，感觉仿佛这存亡之事也没甚么好怕的，不过是走一段路去投胎罢了。
刘秀才挨着打，勉强走了几十步，感受脖子都要被桎梏压断了，脚下有力，一个踉跄，双膝跪在地上，大呼：“我未经阎罗审判，身上没有罪恶！你们这是滥用私刑！我不平！”
马面来到牛头面前，小声说：“我刚查了存亡簿，本来这厮必定是要沉湎天国里去的……我传闻比来第五殿阎罗座下有个虚肚鬼王，正在干些阴阳倒卖的买卖……”
但是牛头马面却不肯意放过他，手中持着哭丧棒、皮鞭，像是抽打牲口一样，催促刘秀才快快赶路，揍得他嗷嗷大呼，
牛头又纠结道：“这泼才病痨鬼一样，骨头都没二两，恐卖不了几个钱……，传闻那虚肚鬼王是个心黑的，亲爹来了如果没钱给他，也要从腿上割下二两肉来……”
牛头马面都陪着笑容：“有桩买卖要跟你家虚肚鬼王做……”
神较着圣的天下，天理报应如影随形，就如鄙谚所说，不是不报，机会未到罢了。
张牧之天然不会理睬两位阴差的心机，只是道：“你俩把他带去往生便是，我无事叮咛。”
牛头阿旁手持哭丧棒劈脸盖脸的打下来：“老子管你服不平！揍你还要来由？想屁吃呢？！”
地盘公持拐杖拱了拱手，然后筹办趁村民还未醒，施法托梦叫人来给刘秀才收尸。
马面朝四周看了看，见鬼域路上此时连只鬼影子都没有，声音便大了起来：“阿旁你也是个实诚的，莫非看不见那位道长的气度？头顶紫气，陌生雷霆，这等人物不是上界下来的，就是各大道宫嫡传！这地痞命贱得很，岂会和人家有友情……”
“鬼兵啸聚山林，就没有城隍派兵去剿除吗？”
一年四时都刮着呜哭泣咽的阴风，吹得民气底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