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白晰的手臂里挽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发间一朵白簪花,衣裳料子似避水的,半粒水珠儿也不见带在身上,还迎着晨风有些飘舞的姿势。一头黑发倒是湿透,额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有些冰冷味道,眼角却弯弯地攒出些暖意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方才说八卦说得热烈的司命星君。

小仙娥前来添茶,他停下来,趁着茶烟袅袅的当口,隔着昏黄雾色如有若无地瞄了静坐一旁淡淡浮茶的东华一眼。

不利的被拖了两百多年才顺利结婚的二人,恰是九重天的太半夜华君同青丘之国的帝姬白浅上神。

司命点头,想了想,才又续道:“小仙实在早识得凤九殿下,当时,殿下不过两万来岁,跟在白止帝君身边,因是独一的孙女,很受宠嬖,性子便也养得活泼,摸鱼打鸟不在话下,还常玩弄人,连小仙也被玩弄过几次。但,”他顿了顿:“两百多年前殿下下凡一遭,一去数十年,返来后不知怎的,性子竟沉重了很多。传闻,从凡界返来那日,殿下是穿戴一身孝衣。两百多年畴昔,眼看着她也长大了,因是当作储君来养,约莫也是担忧无人帮手帮衬,百年间白止帝君做主为她选了好几位夫婿,但她却……”

十丈高的浪头散开,灼灼晨光下,新月湾旁呈现一名白衣白裙的美人。

他的罢了两个字极云淡风轻,听得司命极胆战心惊。这一段他还委实不晓得。感觉应当接话,千回百转却只转出来个拖长的“咦……”。

墨渊笑道:“那你上来又是要做甚么?特地来吓司命的?”

司命手忙脚乱拿茶盏挡住半边脸,连宋将手里的扇子递给他:“你脸太大了,茶杯挡不住,用这个。”

连宋道:“她却如何?”

墨渊没再说话,司命倒是有些感慨:“可喜不喜好是一回事,要不要得起又是另一回事了。小仙还传闻钟壶山的秦姬属意白浅上神的四哥白真,可,又有几个胆量敢同折颜上神抢人呢。”

迷谷绞尽脑汁,想不透这是甚么事理。

四海八荒早已在等候这一场盛典,大小神仙们预感多时,既是这二位的好日子,依天上那位老天君的做派,场面必然是要做得极其大,席面也必然是要摆得极其阔,除此,大师实在想不出他还能通过甚么体例来彰显本身的君威。

司命愁眉苦脸地几欲下跪,脸上扯出个万分痛苦的浅笑来:“不知凤九殿下在此游水,方才是小仙冒昧,还请殿下看在小仙同殿下了解多年的份上,宽恕则个。”

连宋撑腮靠在石椅的扶臂上,道:“经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七十年前仿佛有一桩事,说是织越山的沧夷神君娶妻,仿佛与青丘有些甚么干系?”

这迎亲的步地,不但阔。忒阔了。

白衣白裙的凤九立在一汪静水上一派端庄:“熬炼身材。”

坐得两丈远的东华帝君搁下茶杯微微抬眼,司命脸上挂不住,嘲笑两声欲开口敷衍,哗啦一声,近旁的海子却俄然掀起一个巨浪。

尊神出行,上面总要有个高阶但又不特别高阶的神仙随伺,这么看来,南极长生大帝座下吃笔墨饭掌管世人运气的司命星君一起跟着,也算合情公道。

谷旦挑得邃密,正择着桃花盛开的暮春时节。

中间隔了一方碧波滚滚的往生海,饶是迷谷眼力好,再多的,也看不大清了。

迷谷想了半天,这三尊瑞气腾腾的神仙为何而来,都找出了一些起因。

司命想了想,欲答,坐在一旁寂静很久的墨渊上神却先开了口,嗓音清平淡淡:“不过是,白止让凤九嫁给沧……”司命在一旁提示:“沧夷。”墨渊接口:“嫁给沧夷,将凤九绑上了肩舆,凤九不大喜好,当夜,将织越山上的那座神宫拆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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