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拍完菲林最后一张那一时候。这个倒计时还在持续吗？
“快，拍几张，就像刚才一样！”
“这是干甚么？看你的神采……你到底如何了？！”老婆惊骇地望着他。
汪淼把莱卡相机的菲林拍完，又从孩子手中抢过数码相机。他想了一下，为了避开妻儿的滋扰，走到寝室中，本身用数码相机也拍了几张。他拍的时候用的是目视取景器，没用液晶屏，因为怕看到成果，固然迟早要看。
汪淼吃了一惊，申玉菲平时说话也非常精简，乃至于“科学鸿沟”的一些人戏称她为“女海明威”。但此次，她竟连是甚么事都不问，汪淼不知该感到安抚还是更加不安。
“来吧。”申玉菲只说了这两个字就挂断了电话。
在“科学鸿沟”的学者们停止会商时，常用到一个缩写词：SF，它不是指科幻，而是上面那两个词的缩写。这源自两个假说，都触及宇宙规律的本质。
“老张，你家有没有相机？哦，不要数码的，要用菲林的！”
汪淼取出莱卡里的菲林钻进暗室，紧紧地关上门事情起来。冲刷完成后，他细看底片，因手在颤抖，他只能用双手握着放大镜――底片上，幽灵倒计时在持续。
起码以现有技术而言，这类力量是超天然的。
1186：34：13、1186：34：02、1186：33：46、1186：33：35……
胶片很快冲出来了，他开端检察哪张值得放大洗成照片，在第一张就发明了一件古怪的事。这张拍的是一个大阛阓外的一小片草地，他看到底片正中有一行红色的东西，细看是一排数字：1200：00：00。
他将那团菲林塞进一个提包，并带上那架数码相机，在老婆焦炙的目光中冲削发门。本来能够开车去的，但即便在这灯火光辉的都会，他在路上也想有人伴随，因而叫了出租车。
汪淼走出暗室，取出一只新的吵嘴菲林装到莱卡相机上，在房间里缓慢地随便拍摄起来，最后又到阳台上拍了几张室外的画面。菲林拍完后，他把它从相机里取出来，一头钻进暗室冲刷。冲出来的胶片上，那数字幽灵般地在每一张底片上不竭显现出来，第一张是1187：27：39，从上一卷最后一张拍摄到拍这卷的第一张，恰好是间隔这么长时候。今后的每一张的计时间隔为三到四秒，1187：27：35、1187：27：31、1187：27：27、1187：27：24……是他快速拍摄的间隔。
不知不觉中，他已骑到了新完工的CCTV大厦脚下。他停下车，坐到路边，瞻仰这A字形的巍峨修建，试图找回稳定的感受，顺着大厦在朝阳中闪动的尖顶的指向，他向深不见底的蓝色苍穹望去，脑海中俄然闪现出两个词：弓手、农场主。
汪淼绝望地抓起那堆菲林，像抓着一团胶葛在一起的蛇，又像一团难以摆脱的绞索。
第三张：1199：40：18；第四张：1199：32：07；第五张：1199：28：51；第六张：1199：15：44；第七张：1199：07：38；第八张：1198：53：09……第三十四张：1194：50：49；第三十六张，也是最后一张：1194：16：37。
汪淼的脑海中俄然闪现出幽灵般的数字像一条伸开的绞索横在孩子面庞前的幻象，他不由微微颤栗了一下。“不，别拍儿子，随便拍别的甚么吧。”
“拍甚么？”老婆骇怪地看着丈夫。之前，他是毫不答应其别人碰本身的相机，当然她和儿子对那玩意儿也没兴趣，在他们眼里，那是一个两万多元买来的有趣的老古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