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伴计还要往前跟，杏遥推了他一把，“走你的，谁要你服侍啦！一边儿风凉去。”
明霜笑而不语，只表示江城推她去看店里摆着的布匹。
“我又不是见不得人。”不待他说完，明霜就出声打断，“避开干甚么？他们不是瞧着我奇怪么？那就让他们看好了，看久了就不希奇了。”
清俊的眉眼灿然生光，明霜定定看了好久，才抚掌夸奖：“你笑起来真都雅。”
明霜顺手摸了摸，料子还是很好，触感细光光滑。
茶盖子“哐当”一声响，赵掌柜几乎没拿稳，问她：“蜜斯这是要筹办出售？”
听她这番话，姚嬷嬷怔了好一阵，才展颜浅笑。
“那好。”她笑得和顺道，“你去吧。”
“诶！”她说这话的时候特地朝那店伙看去，应得格外大声。
“诶！”
明霜点点头，仍只是笑：“店里除了你，其他帮工的另有多少人？”
如此摸索的话，他想回绝也谢毫不了，顿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受……
他怔了怔，说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幸而她只是说说，也没在乎，转头又另取了一匹来瞧。
赵掌柜搅动手指看她，“店里的几台纺机年前就坏了，并且这蚕丝、印花、染色都是要钱的，另有请机户的钱呢。”
“蜜斯……”设法是好的，但是……
“不，不焦急。”明霜拿盖刮了刮浮沫，边吹边喝，“这几天先不要停业了，关门清算清算。这些缎子不好卖，当下缺钱，全数换成票子或是白银。”
下了车，江城环顾四周，因而带着她往僻静的处所走，刚要进胡同，明霜就转头笑问：“何为么？筹算找个没人的处所把我给卖了？”
架上的缎子布匹倒是很多，但花色款式都是陈年旧货了。外祖父还在都城住的时候是由他打理，现在走了，铺子空下来，只怕这一两年也没人去揣摩有甚么新的格式。
杏遥拿眼瞪他，刚想发作却被明霜拉了归去。
一听是找掌柜的，这伴计也慌了神，连抽了几个嘴巴子给她报歉。
杏遥忙上来给她捶肩膀，轻声问：“蜜斯，好办么？”
“诶，伴计，伴计。”杏遥拍拍那店伙，有些不悦，“睡睡睡，买卖让你们这么做，不亏钱才怪了。”
“我晓得，但是总不能只凭着这点绸缎做买卖。”明霜品了一阵，感觉没滋味，“旬日以内，全数换成最新的。”
绸缎铺就在东门外，南边是教坊，北面摆布有茶馆瓦舍，其他都是民居。店前的匾额上书“金镶玉”三个字，也不知蒙尘多久，从街上看去内里就是一副暮气沉沉的模样。没有客人，柜台前也不见掌柜，只一个店伙坐在里边儿的长凳上，张着嘴流着哈喇子打打盹。
可贵听她叮嘱事儿，未晚两眼发光，点头如捣蒜：“成，成，奴婢必然把事儿办好！”
“吓到了？都不说话……”
明家二蜜斯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这一点他早有体味。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女人您渴了还是热？我去给您倒水打扇子。”
绸缎战役常布匹分歧，都是大户人家买得起的，越金贵的人越挑缎子。拿这些卖不出去的旧货在店里摆着，买卖能好才怪。
她到底是如何想的……
“会有的。”老嬷嬷这语气，倒像是要去刀山火海似的，明霜笑出声，“很快我们就有的忙了。”
明锦看她诚恳，不像明绣那么爱作妖，久而久之便没来寻她费事；而明绣又感觉她太诚恳，做事缩手缩脚，不成气候，遂也放弃了要和她拉拢干系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