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圣人妙计安天下[第1页/共4页]

仿佛是为了证明他此次的设法是对的,皇上不带豪情的声音再次响起:

“郑卿莫要健忘,自古尊王攘夷,方是霸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怎可因一时之功,致万世之患?更何况平叛功绩,孰先孰后,尚无定论。”

眯着的眼睛略略展开一点,很不耐烦的声音:“怎会不懂!亏你号称柳箧子!让李克用去做陇西郡王!另有何言?”

不晓得李克用如果听到这个解释,会是甚么神采?真想求他的心机暗影面积。

这位柳璨是河东人,本是出身费事人家,少年时家中竟然没有灯油供他夜读,他只好“燃木叶以照书”,跟“凿壁偷光”有的一拼。进士落第后,他以汗青专家脸孔傲立学界,写了《柳氏释史》一书,因为观点独到,竟然洛阳纸贵,成了唐末的脱销书。僖宗天子也赏识这位汗青学家,干脆赏了他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加上他又写的一笔好书法,对外宣称本身是柳公权侄孙——固然柳家从没有认过这亲戚。

到了麟德殿,郑五远远就瞥见皇上了。这位僖宗皇上,和他任命的宰相一样,也是个非常另类的人。比如说,他的龙袍上竟然不系“龙带”(腰带),整件龙袍是以显得松松垮垮的。加上身高只要五尺出头,更显得龙袍宽松肥大。这当然不能见怪内侍省、寺人这些下人,而是僖宗天子本身对峙的穿衣气势。贤人感觉穿肥一点的衣服更舒畅:“朕据贤人之器,置身兆庶之上,岂无着装自在!咄咄怪事!”

柳璨要言不烦:“以和为贵。”

皇上并未起火,只是冷冰冰打断他:“赐入郑王房籍,是吗?”

僖宗鼻子里哼了一下:“他们哪有这么轻易感激的。现在这帮领兵的,不给实惠,难以打动啊。这等情面油滑,卿等须得服膺。”

见皇上没有开口,郑綮赶紧插话:“贤人,河东李克用乃是黄巢克星,若说讨贼,实在沙陀功居第一……”

僖宗的眼睛本来就不大,却还老是眯着眼睛,这大抵是畴前做藩王时养成的风俗,让人不轻易看到他的目光。他风俗把眸子藏在视线前面,惊鸿一瞥般窥看宝座下的群臣。

“贤人天纵贤明,巢贼授首,但是兵变持续十载,不独两京,虽江淮、岭南各地,也都一片腐败。群众有倒悬之苦,莫不好战而神驰承平。此时如果贤人下旨剪除朱温,当然如秋风扫落叶,只是军行之地,兵燹必不成少。臣觉得贤人必然哀民生之多艰,不欲突然削藩。所谓非不能也,诚不忍也。”

两位宰相没有相互对视,但想必“心有灵犀一点通”。这都甚么事啊?皇上忘了给“同平章事”的职衔?可知您这一健忘,在汴州掀起了多大的腥风血雨?现在又闻声皇上没豪情的声音:

僖宗想了想又说:“朱温倒是个忠心的。不过,赐姓入籍之类的,就免了吧。免得有人将来自命为皇亲国戚。”他把目光投向郑綮,郑綮仿佛很怕被目光斩首似的,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

“两位爱卿可知朕为何发笑?”

听到郑綮主张削藩,僖宗不由翻开了一向眯着的双眼,用力盯了一眼郑綮,很快又收回了目光。莫非看人也会华侈目光吗?

圣旨一下,天然轰动朝野,特别像郑綮以写打油诗着名的人,竟然能决天下之大事,定社稷之安危,实在匪夷所思。连郑綮本人接旨以后也感慨说:“郑五为相,天下事可知矣”。

僖宗尽力忍住,没有再笑出声来,但脸上还是留着很多笑意:“前两日,尚书省吏部本已经将平贼夸奖名单给朕送来了,但是朕当时正忙着打马球,只给朱温加上了同平章事职衔,却忙不赢给沙陀王也加这个职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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