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好几日的大雪,现在终究停了,六合万物一片死寂,唯有遗留下来的无数残雪,仿若一抹雪亮的光,整整齐齐地铺在群山之间,不留一正法角。

石桥百丈开外,两千甘州营轻骑,齐齐勒住马缰,如一尊尊红色的石雕,策马而立,岿然不动。

马蹄声起,两千野战轻骑,甲光粼粼,旗号招展,穿过了层层的密林,踏过了滚滚的烟尘,举目望去,那两千人的马队纵队,恍若一大片银色铁流,映出世人的视线当中。

已近中午,皇城的城门,早已敞开多时。

呼呼高文的北风,像刀子一样刮来,割在那些公卿贵胄的脸上,竟有一种穿彻骨髓的疼痛;前排有几位上了年纪的老迈臣,被这凛冽如刀的北风一刮,那一张张写满沧桑的脸上,尽是凝固的皱纹。看得出来,他们的表情,就像这夏季里的风,阴暗到了顶点,沉重到了顶点。

马蹄阵阵,六合动动,如许的步地,明显不是浅显马队所能营建出来的,只要那位的靖北铁骑,才气在这片平和的清平乱世,碾出一条带血的路。

本日,皇城,永宁门前,一派寂静厉穆,凸显出了“天下第一都城”的恢宏壮观;本是寒冬腊月,可上京表里的肃杀之气,却比这凛冬里的寒霜与冷风,还要凝然百倍千倍。

这一刻,永宁门城门大开,中间铺着一条长长的红地毯,两侧鹄立着无数御林军,看人数约莫有上百人,他们身披金甲,手执长矛,直挺挺地分立排开;明光色的黄金甲,在天光与残雪的反射下,更显金光闪闪,凛冽有刺目之感。

“岂敢岂敢,公主威名如雷贯耳,我等词讼之吏,安敢无礼!”叶正高垂首低眉,非常谦恭地说道。

在十余名扈从女兵的簇拥下,一匹高大的“桃花马”,缓缓参军阵中行出,它的毛色,白中衬红,一片乌黑当中,带有一抹光鲜的红点,乍一看,便是一匹上好良驹;而这匹桃花马的仆人,就是那位豪气逼人,长剑策马的平阳长公主。

“嗒,嗒,嗒……”

试问普天之下,有谁敢拦在靖北战马之前,又有谁敢拦在铁浮图的刀锋之前,接受来自四十万雄师的熊熊肝火,答案是必定的,没有人。

据传,先帝的章献皇后,也就是当今陛下、秦王殿下与长公主的母后,——独孤元姬,本身便带有几分北地鲜卑世家的血缘,以是长公主的五官,还是比较端方的,棱角清楚。

不知过了多久,风骚俶傥的秦王萧长陵,在顿时微微拱手,两道剑眉之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

这支穿银甲,戴盔缨的轻骑,便是附属于平阳长公主萧映雪的亲兵卫率,曾以一千精锐将士,大破三万西燕武贲甲士,阵斩西燕大司马项开,军功冠绝镇西军的第一劲旅,——“甘州营”。

千言万语于心,毕竟归为了这寥寥的一句。

“见太长公主殿下——”

垂垂地,世人看清了那股黑潮的身影,那是一群健旺的骑手,黑盔,黑甲,长枪,马刀,大家悬佩大斧,清一色的铁皮面具,遮住了他们粗暴的面孔。

在一众长枪如林的铁骑簇拥下,一袭翩然的白衣,策马绝尘而来。

现在,他又来了。

“阿姊,好久不见。”

未曾推测,一身黑衣的萧映雪,端坐在她的桃花顿时,面色清冷如雪,只是微微抬了一下眉梢,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很有女中英豪的风采。“二位大人,不必多礼,吾甲胄在身,不能上马全礼,还望二位大人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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