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浣花溪畔平坦的石径,安步于漫冗长夜,月儿洁白的光彩,平平铺在光滑的路面上,映照出一男一女芳华如玉的风华,仿若自天外飘但是来的一对神仙眷侣,他们,从悠远的雪山走来,从苍茫的草原走来,从烟雨迷蒙的江南水乡走来,亦从斑斓的画中走来......

宏伟的大周上都城,如同一条长长的巨龙,温馨地盘踞在这片素有“天下中间”之称的中原要地,无数条来自北方大河的支流,比方永定河、玉带河、温榆河、丰滈水等大大小小的河道,横卧在京畿四周,映托出城外连缀起伏的清冷山,凝睇着上都城宽广的表面,倒是为这座煌煌的帝都增加了些许灵气。

在明朗月色的覆盖下,少男少女四目相对。

夏夜的浣花溪,仿佛一幅安好而斑斓的画卷。

未几时,远处模糊可见,浣花溪对岸的半山腰上,立着一处院落,隐在了黑沉沉的暗夜里;走得近了,本来竟是一座高矗立立的巍然大楼,中转近在天涯的莲花山,一览无遗。

夜风悄悄无声,吹卷起那位清俊男人身上的一袭白衣,猎猎飞扬,借助着一轮明月的淡光,投下一道颀长矗立的身影,雕刻在两岸垂柳班驳的树梢上,若隐若现;偶尔有几只萤火虫,从他们身边飞过,留下一瞬息的光芒后,便一闪而逝,他们就如许缓缓地走着,走着,不知走向何方,也不知走了多久。

“二郎你看,那边是崇丽阁吗?”谢婉心笑吟吟地指向夜幕下的莲花山,语声袅袅若琴音。

清冷的夜风,拂过萧长陵白净的脸庞,吹过他两颊的乌发,那一身扫尽灰尘的白衣,任凭夏风卷起衣袂,振出悄悄的摩擦之声。

彻夜的谢婉心,不管是少女的风韵,还是清爽的穿着,都显得与平时判若两人。一身水蓝色纱裙,愈发勾画出她窈窕的身材与美好的腰肢;月色映照之下,她肌肤胜雪,长发如瀑,水袖翩若惊鸿,裙裾摇香,端倪间柔情似水,尽显风华绝代,那双水汽濛濛的明眸,衬着一张娇俏可儿的脸颊,再细心一看,竟是一朵明艳的桃花,正在悄悄盛开,任谁一眼望去,都没法抵挡得住这倾国的美色。

“好。”

明显如月。

“会有那一天吗?”

深夜,沉沉似水。

……

这时,萧长陵转过半张脸颊,脚下妥当的法度,较着放缓了下来,并且是越来越陡峭,越来越陡峭;他先是望了一眼远方的崇丽阁,又凝睇着谢婉心斑斓的侧颜,微微一笑,然后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轻声开口道。

“哦……”

或许,在谢婉心的心中,她曾经不止一次,冷静地对萧长陵说,“二郎,我这平生,唯愿与你共度,多想光阴静好,与君终老,情意相通,永不相负……”

“这么说吧,到目前为止,三个,一名是我母后,一名是我阿姊,至于这第三位嘛……”,萧长陵顿了一顿,英挺的剑眉微微挑动,一双恍若明灿繁星的寒眸,深深地望向谢婉心净水芙蓉的容颜,随之展颜一笑,笑容如晨光清澈的阳光,暖和了九州大地,“远在天涯,近在面前。”

走着走着,萧长陵只感觉,这条溪畔的巷子,好长,就像将来数十载的漫漫人活路,永久也望不到绝顶。

六合间,唯有这对璧人的身姿,在月光下影影绰绰,衬出一身的风情,一身的隽秀。

夜里,轻风拂过溪水,带来阵阵清冷,令人感到非常心旷神怡,栽植于溪畔的一棵棵柳树,忘情地随风摇摆着,收回轻微的“沙沙”声,仿佛是在与潺潺流淌的小溪,遥相照应,又仿佛是在沉声倾诉着心底的离愁别绪;清风过处,蝉鸣和蛙声,此起彼伏,相互交叉在了一起,奏响了一曲大天然曼妙的乐章。隆冬的萤火虫,闪动着微小的蓝芒,在草丛中来回飞舞,给人视觉上一种梦幻般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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