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查氏却不肯,想来夺承担:“别把我们金家东西带归去。”
金查氏也想跟出来,恰好有客人登门,她不能晾着客人不管,只能恨恨咬牙,冲着后院大喊了一声:“娘,瓶儿她大姐来了。”
金查氏咬牙,惊奇地看向锦灵。
薛瓶儿待婆家人再好,在别人眼里,也就只剩下“掏钱”的用处。
深吸了一口气,锦蕊拍了拍薛瓶儿的背,道:“不管如何,今儿个先跟我回家去,吃些药,退了热再说。我这么来一趟,说几句话又把你扔在这儿,金家高低岂不是把我们看扁了?”
因着和薛家攀亲,金查氏体味过,锦蕊是个牙尖嘴利的短长人,一声“半个主子”让花婆子变成了推车上的猪,相反,早早嫁出去的锦灵模样好性子好,待小丫环们也很暖和。
锦蕊听了就戳心。
锦蕊出来一看,屋里还算洁净整齐,表示锦灵帮着看着外头,她耐烦问薛瓶儿:“上午遇见锦灵,为甚么哭了?”
锦蕊拉着薛瓶儿出来,手中提着一个小承担,刚才清算东西时,她气得要命。
“这是做甚么?私闯?”金查氏叫了起来。
锦蕊咬牙道:“我带瓶儿回娘家去,我们瓶儿金贵,你们请不了大夫,我们本身去请去。”
薛瓶儿的心跳越来越快,被锦蕊死死盯着,到底有些挨不住,一把抱住锦蕊的腰,哇得哭了起来。
她嫁过来这小一年,起先丈夫待她极好,公爹婆母驯良,妯娌处得也好,这让从小被薛四家的“忽视”的薛瓶儿很打动,觉得是寻到了好人家了。
但能哭出来,也不至于太坏,起码,薛瓶儿必定情愿跟自个儿说。
金查氏沉了脸,探身想要拦她,只是人在铺柜背面,总归是慢了一步,又被锦灵一拦,眼睁睁看着锦蕊进了后院。
“别怕,总归是我们娘。”锦蕊道。
锦灵哼笑一声:“私闯?你们金家也就是给府里看铺子的,如何着,莫不是觉得这铺子成了自个儿的了?”
薛瓶儿哭了一通,到底是结结巴巴地一边抽泣一边把事情说清楚了。
薛瓶儿垂着头,没吭声。
金查氏没有想到,传言里轻柔的锦灵提及话来,竟然这般不给人留颜面。
她给薛四家的银子,因为那是她的父母弟妹,支出即便不能有全然相称的回报,但他们不会害她骗她。
薛瓶儿那么多陪嫁,就剩下这么点点东西,恨得锦蕊想冲畴昔把金查氏身上那些都扒下来。
她想辩驳,想说杜云萝都嫁人了,锦灵更是配出府了,底子没资格在杜家铺子里指手画脚。
见她哭了,锦蕊就明白,事情不会太好。
如果换作她,锦蕊定然是不管不顾的,她有底气闹,只要杜云萝护着她,她离了谁都能过日子,可薛瓶儿不一样。
“姐,我就想他们待我好一点,你给娘银子,娘就待我们好,我觉得……”薛瓶儿说着说着又要落泪。
锦灵是内院里的面子的大丫环,她是铺子里的媳妇子,昂首不见,低头更不见了,但杜家幺女身边最得宠的两个丫环的名号,各处是清清楚楚的。
金查氏好不轻易对付完了客人,探身看着后院,大声喊话:“锦灵,再如何说,我们金家也是替府里看这铺子的,你一个嫁出府的丫环,来闹腾个甚么劲儿?”
锦蕊看着薛瓶儿感喟:“你住哪间屋子,出来说话。”
锦蕊想起了垂露,垂露连孩子都生了,都跟咬牙和离,但薛瓶儿不是垂露,就因为婆家贪了她的嫁奁,就能让薛瓶儿和离吗?
“瓶儿……”锦蕊握着她的手,叹道,“你大嫂身上的料子、金饰,满是我给你的东西,我家瓶儿是不吝啬,但也没有这么风雅吧?她晓得你手上有三十两现银,你跟我说实话,还剩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