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里是我母亲生辰,正巧是五十整寿,媳妇想归去磕个头。”
夏老太太挑眉,道:“你说。”
廖氏在椅子上坐上,弯着唇道:“三嫂是孝敬人呢。”
可即便不远,甄氏也有三五年没有回过娘家了,毕竟是出嫁了的女儿,又不是同在都城,甄氏恪守端方,常日里只手札来往。
夏老太太欢畅,一旁的丫环婆子忙着凑趣,其乐融融之间,就把事情都定了下来。
苗氏前脚刚走,廖氏后脚便出去了:“老太太,我半途上遇见小厨房里送羊乳羹的,便没叫她们走一趟,我给您端来了。”
甄氏也不睬她,想着循序渐进,夏老太太已经承诺了她回桐城,等解缆以后再提去书院的事情,才不会显得她决计为之。
转眼便是中元。
夏老太太醒过神来,想到杜云萝说“连外祖母的模样都恍惚了”,她到底心下不忍,道:“让你去让你去,只是你要记取,这些日子都听话些。”
中元祭奠,苗氏掌了多年的中馈,虽是繁忙,但也井井有条。
夏老太太一愣,刚想驳归去,可对上杜云萝那双晶亮的眸子,还是没有打击她。
婆母抱病,做媳妇的就辛苦些,甄氏在信中与侯老太太提了提,侯老太太建议夏老太太喝羊乳羹,又送来了些补身子的方剂。
可杜云萝……
本年正巧是甄氏的母亲侯老太太的五十大寿,做整寿意义分歧,甄氏内心是很想归去的。
甄氏的娘家在桐城,同属京畿道,离都城说远倒也不远,坐着马车去,也就是五六日的工夫。
杜云萝直笑,想了想,道:“祖母,我上一回见外祖母时,才*岁,我连外祖母的模样都有些恍惚了,那里能猜出她喜好甚么。这一回,我也随母亲一道去给外祖母贺寿。”
杜云萝喜笑容开,莞尔道:“祖母,我何时不听话过?”
“说真的,这东西还真是好的,我喝了几年,身子骨舒坦多了,你们几个,别仗着年青不当回事,也该滋补滋补。”
而让杜怀礼一并归去,是杜家给甄家的尊敬,也是不想生出闲话,毕竟,甄氏多年未归桐城,若此次是一小我归去,倒叫人笑话了。
这一日上的都是斋饭,并糕点填些肚子。
夏老太太在八年前大病了一场,当时极其凶恶,好不轻易熬过来了,根柢却虚了,那以后的大半年里,小病小痛不竭。
羊奶甘温,补精气,养心肺。
廖氏皮笑肉不笑,说出来的话听着平常,可又透着股子酸味。
只是杜云萝毕竟订婚了,这来回半个月,夏老太太有点儿踌躇。
杜云萝把杜公甫的脾气摸得很清楚。
羊乳羹头一回端上来的时候,夏老太太底子忍耐不了。
“哎呦老太太,媳妇可没有这个福分,不敢喝呢。”
“老太太,良药苦口,您就当吃药,”廖氏说完,又笑着点头,“也不对,是药三分毒,可这羊乳是无毒的,吃下去只要好处。”
可想起之前见侯老太太时,对方那精力奕奕的模样,心中就有些松动了,再叫病痛一折磨,夏老太太是存了死马当活马医的动机,开端用了。
杜云诺吃着绿豆糕,低声问杜云萝:“夜里放河灯,五mm你去不去?”
“这是该当的呀。”夏老太太当即道,“不止你,晚些问问怀礼抽不抽得出身来,叫他陪你一道去。”
祠堂前,杜公甫念了祭文,叩首上香。
翌日,莲福苑里,夏老太太坐在罗汉床上,兰芝拿着美人捶悄悄替她捶着脚。
廖氏一副惶恐模样,把夏老太太逗乐了,她大笑了一阵,转头与甄氏道:“喝羊乳还是亲家母与我提的,这事体要谢她。这两年,亲家母身子还利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