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师集结,敏捷过江渡淮。当时合法蒲月鸣蜩,淮南一带本来桃红柳绿,夏风习习,但兵战将临,氛围中自不免有簌簌之感。一个三十来岁的灰衫大汉,脚踩快靴,迈着大步,正沿着大道赶路。他虽走的缓慢,心中却在冷静策画:“听送信的说,丛大人迩来面红目赤,咽喉肿痛,不能说话,又兼吵嘴腐败,身生疖疮,这是内伤劳损而至。如用药恰当,用心保养,当无大碍。”

这伙人从南而来,那人喊了三面以后,南首却不必摸索了。厉知秋偷眼望去,见到绿衣人中有四五个二十岁摆布的青年男女,听了那人喊话后神情严峻,暴露惶惑之色。先前发号施令那人留意到这几个年青人的神采,哈哈一笑道:“诸位兄弟姐妹莫慌,这是冷护教传下的探敌之法,本宗集会开堂之时,必定要先向四周示警,以防有人偷听窥视。现下摆布并无动静,看来是杞人忧天了。”

沈一铭病症虽重,但厉知秋学医十余年,天赋既高,人又勤奋,任何疑问杂症在他眼里不太小病小恙。他略施妙手,便即药到病除,又在临安小住数日,沈一铭渐渐病愈,口中不住称谢,除了诊费,另奉上重金酬谢,自不在话下。

这一年是宋孝宗隆兴元年,距靖康之耻、北宋之亡已畴昔三十余年。高宗天子赵构偏安一隅,定行在于杭州,改称临安,那是取“临时安家”之意。终高宗一朝,宋廷不思进取,虽外有岳飞、韩世忠等复兴名将,但内有奸相称道,搞得宦海乌烟瘴气,相互嫉恨架空,终究不得不向金国乞和,比年进贡称臣。

那喊话的壮汉陪笑道:“便是真有仇敌环侧,有丁三尊者在这里,又有甚么怕啦。”丁尊者斜视了他一眼,不去理他,正色道:“子时将近,就要开堂立法了,众位兄弟姐妹,请速速清算仪容,聆听我佛教诲!”只见那十几个男女相拥堆积到丁尊者身前,左排右列,竟站成了一个方队。只要那推车的两名壮汉立在丁尊者身侧。

这大汉姓厉名知秋,乃是武夷山桃源观观主余仙的顶门大弟子。余仙自号杏林先生,武功即强,医术又高,常日里经常救死扶伤,在江湖中很有声望,被称为“再世仲景”。厉知秋久随恩师,早已尽得其真传,近年来余仙年事渐大,在江湖中走动的少了,厉知秋便负担起桃源观出诊之责。固然来往驰驱非常辛苦,但这些年走遍山川大河,多有游历,倒也能得意其乐。

在林中行了里许,夜已全黑。厉知秋寻了片空位,拿出干粮饮水自食,瞥见天上一轮明月高悬,本来已到中夜。他非常困乏,便要在这林中小睡,见这林里香樟树干粗大,树高如盖,正值***气,棵棵枝繁叶茂,心想到这树上去睡,以免野兽骚扰,倒不失为一着妙棋。

厉知秋听到此处,已明白这群人必是那里的宗派教会,借此地空旷寂静,在此引渡新人。他晓得江湖上最忌帮派外务时有外人偷听,加上这些人行事诡异奥秘,明显不想为人所知,便欲就此分开。不过此处枝叶繁多,本身一动,必将发作声响,惹其重视。只好留在原地,闭耳不听。但此时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想要充耳不闻,却那里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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