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压下心头疑虑，如果相柳儿已将草海海军练习到这般境地，申明她对极北之行没有实足的信心，或者说她从归藏那边晓得了甚么，才决定给草海留一条后路。
“王爷。”
“拨汗，不如我带人到近处看看，万一有甚么异变，也能策应他。”谷宸沉声说道。
相柳儿深深看了李落一眼，随即收回目光，应了声好。
如许如臂差遣的弄海员段，虞子略办获得，琮馥更是不在话下，但是草海将士也能如许信手拈来实在叫他大吃一惊，难不成相柳儿早已暗中练习海军，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草海乃至天南没了安身之地，能乘船出海避祸。她倒是早说了，要大甘割北府三州媾和的目标就是为了靠海。
“拨汗。”李落宽颜一笑，“劳你担忧了。”
常常想到相柳儿坦白不说，若叫贰心平气和没有一点怨念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她不说，他便也不问，如果她不想说，问了听到的答案也一定是真。相柳儿可鲜少量诺不会骗他，当年奉告他小殇出身的时候或许只是一时的情不自禁，才说了不会骗他的话。再者归藏奉告她的话也一定就必然是真的，就算她将和归藏密议之事一字不差地说给他听，此中真假也不得而知，起码他不信赖连山能左证归藏所言。
流云栈抬眼瞧了瞧身前李落的背影，一脸苍茫：“这，就是……哎，我也不晓得该如何说。”
李落哦了一声，迷惑地转头看了一眼那面峭壁，不但是他，冷冰几人也是暴露迷惑不解的神情，微微皱眉，好叫岸上世民气痒难耐。
船无缺无损，人亦安然无恙。李落和冷冰流云栈站在船头，远远向岸上诸人打了声号召。船还没有泊岸，就有中军骑将士忍不住猎奇问方才那一幕究竟是如何回事。李落笑了笑，没有作声，眼中隐有异芒，仿佛有难决之事，沉声问道：“倪青，我们出来多久？”
既决定要走，李落和相柳儿都不是拖泥带水之人，修整一日便即出发北上。三百余艘战船，十万余众，战船在灵河河面前后排开稀有里之长，非常壮观。大甘还好，虞子略的海军和宋家皆有庞大的海兵舰队，但是草海向来都是马行如风，这操舟驾船尚属初次，众将都是猎奇，等着新奇劲畴昔怕是还得几日。
“拨汗放心，部属明白。”谷宸抱拳一礼，也学着大甘诸将刚才的模样从河面船只中遴选了一艘，刚要操船驶出岸边，忽地，就听中军骑将士高叫一声，“大将军出来了！”
世人仓猝定睛望去，只见方才消逝的那艘船从峭壁山石中穿了出来，缓缓驶向河面。诸人皆松了一口气，相柳儿神采这才和缓下来，悄悄看了一眼身边的谷梁泪，把脸转向一边。
非但是他，同业大甘诸人都是沉默三口，冷冰一贯不喜多话倒也罢了，但是流云栈实在喜好和人扳谈，上到贵爵将相，下到贩夫走狗，如果能说得来的她都能说得上话，比起言心，当然性子都算随和，只是言心更像冰清玉洁的仙子，虽无傲睨之心，但也叫人不敢过分靠近，免得仙子发怒，更怕冒昧才子。流云栈则更加夷易近人，和她在一起多数都会感觉舒畅舒畅，较之言心，别人不好说，归正牧天狼将士都更情愿和流云栈说话。但是现在她也是一副懵懂还未从惊诧当中回过神来的模样，紧紧皱着眉头，悄悄咬着嘴唇，多了常日里可贵一见的风情。
倪青挠挠头，一头雾水，不过也没再诘问。李落走到相柳儿身边，神采规复明朗模样，倒不是他想明白了，只是将心中迷惑临时压了下去，和声说道：“这些船理应没有题目，慢是慢了些，不过现在看来乘船北上最为安然，如果拨汗没有贰言，明后天就解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