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屋门一动,一个村妇端着陶土烧制的盘子走了出来,望着老妪唤道:“阿娘,谁来了?”
手掌微微一缩,想从云妃掌中抽出来,只是云妃抓的甚紧,许是李落用的力量大了些,云妃眉头皱了起来,甚是痛苦,李落没法,只好任由云妃攥住。
老者身穿粗布麻衣,发已半白,精力倒是矍铄,扎着头巾,神采乌黑,眼神非常敞亮,进门以后大声说道:“黎家嫂子,怎个事?”
云妃迷含混糊的应了一声,缓缓闭上眼睛。
李落再无踌躇,背起云妃,缓缓向村中走去。
说罢似是思考了半晌,这才断断续续的用大甘官话又再问了一遍。
村庄不大,就在老妪絮絮之时,方才出去的男人领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走了出去。
老者快步走到竹椅前,看到云妃,突地一顿,蓦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老妪喝道:“都怎个时候了,另有闲情谈笑,贵儿去请余老先生了。”
背上云妃的身子越来越烫,时而另有几息抽搐,一起之上李落不时喂着云妃喝水,入口极难,要李落分开云妃朱唇才可勉强灌的下去,便算是喝了些。
老妪见李落脸孔清秀,衣衫虽是褴褛不堪,却也难掩书香之气,兼之背上云妃娇喘连连,不疑于他,仓猝上前几步,摸了一下云妃额头。
不过是杯水车薪,若再不静养安息,恐怕大罗金仙也难施回天秒术。
看到李落,吃了一惊,扬声唤道:“小娃儿,上那边去?”
男人看了李落和云妃一眼,云妃低垂着头,发髻早已狼藉,遮住了面庞,似是喘上一口气都极其痛苦,间或低低嗟叹一声,犹显不幸。
李落和声说道:“多谢。”
李落明白过来,微微躬身一礼,朗声说道:“大娘,我和我mm从武陵州来,在翠括山迷了路,又偏巧昨晚大雨,舍妹染上风寒,想找一处医馆医病,大娘,村庄里但是有大夫么?”
说罢接过巾帕,又再道了声谢,悄悄擦了擦云妃额头和脖颈之间,云妃呢喃低吟,俄然伸手抓住李落手掌,不知说了一句甚么。
李落双眉一挑,吐了一口浊气,蓦地摇了点头,自嘲一笑,竟不知本身何时也怕了起来。
老妪叹了一口气,可惜说道:“好好一个娃儿,烧成了如许,你这做兄长的,怎个下雨天还赶路?”
少顷端了一盆水出来,走到李落身边,探首瞧了一眼躺在竹椅上的云妃,惊奇道:“好俊的女人。”
李落展颜一笑道:“不劳大嫂,我替舍妹擦拭就好。”
老妪听声才知李落不是岤阳州人氏,慈悲一笑道:“娃儿是山外来的。”
急道:“怎个这么烫手了吆,快,先出去坐下,村庄里有个郎中。”
男人摇点头,有些沙哑道:“你们先坐下,我去找人来。”
李落微微前倾了身子,伸手虚掩云妃朱唇,轻声说道:“别说话,多歇息会。”
倒是岤阳州方言,非常难辨,李落没有听清,明朗笑道:“大娘,你说甚么?”
老妪转头望着村妇,指了指李落,回道:“两个贪路的娃儿,昨晚困在山里了,像是受了风寒,你去办理水来给这女娃儿擦擦。”
老妪取来了一把竹椅,李落扶着云妃悄悄躺了下去,云妃迷离的展开眼睛看了李落一眼,神情颇显恍忽,嗟叹一声,正要说话。
到了村口,一只土狗窜了出来,冲着李落叫了三两声,不知是闻到了甚么,一溜烟没了踪迹。
村庄落在山谷当中,非是甚么兵家善地,不过如果想要草生堤堰,叶生树梢,天然是好的。
院中孩童跑了畴昔,倚在老妪身侧,猎奇的高低打量着李落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