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齐声大喝，取过湿布遮开口鼻，井然有序的各自散开，步兵在前，射声在后，城中但见活物，便是刀剑相加，至死方休。
李落见机，扬声明朗喝道：“整军，突围。”
浓烟当中，流寇难分敌友，死在自家将士手中的亦是很多，牧天狼众将目力虽说也被烟气讳饰，不过凭着军中切口，却未曾有自相残杀之事。
“放火？”流寇领将神采一滞，蓦地觉悟过来。
神情大变，狂喝道：“谨慎，退出城外。”
“传书一封，命舟山府官衙另择善地妥当照看，如有推委，当罪论处。”
敌阵一乱，李落见机沉声传令道：“成刺马阵，杀。”
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找到财宝了，在这里。”
“已遵循大将军的叮咛，末将起初命人将他们押送在城北五十里以外，未有死伤。”
城外流寇兵将也是一愣，流寇主帅羞恼成怒，不想在这个时候还被牧天狼施了狡计，大声传令道：“入城，杀，以人头论功行赏。”
烟气呛人，除了内力高深如李落冷冰之辈，余下诸将皆忍不住咳嗽起来，幸亏小商城并非正南正北，借着东南风向，烟气大多都送入流寇阵中，异化着尸首烧焦的臭味，闻者欲吐。
李落站在城楼处，楼已成了飞灰，李落探手悄悄摸了摸城墙上的残石，另有几分烫手。
火势一起，天干物燥，一时半刻不见小，反而越烧越烈，李落仓猝传令诸将退出城外，以免灼伤。
月夜当空，城外燃起火把，照亮了被烟气熏成黑黄色彩的城墙。
冷冰仿佛发觉到了李落正在打量，俄然展开眼睛，冷冷看了李落一眼，眉头微微一皱又缓缓闭上。
城外流寇得知牧天狼诸营意向，仓猝集结重兵，守在城南，防牧天狼突围而出，还稀有千人守住阵后，防备管束大甘马队的将士出了闪失，乱了如此必胜的一战。
恰是李落自中军骑中安插在城中各处的轻功妙手，依令放火，困住流寇雄师，不时还向敌军阵中抛出惊雷纠声诸物。
流寇眼中一红，俱向声音传出之地望了畴昔，不过听在牧天狼众将耳中却不由莞尔，不为其他，扬声呼喝的恰是中军骑倪青。
李落站在城墙上，城内四周一览无余，小也是有小的好处。
火势涨的这么快，定然是牧天狼将士从中做了手脚，只是方才入城，流寇兵将尽都被藏宝引走了心神，没有发觉到异状，待到现在倒是为时已晚。
一刻以后，北城城门已在数丈以外，流寇雄师悉数入城，极力追杀。
城北之地有武塔率步虎帐将士守住来路，如有流寇突围，尽数被牧天狼将士逼了归去，活活困死在小商城。
“嗯，城中百姓可安设安妥了？”
“末将晓得了。”
话音未落，只听得沈向东扬声喝道：“放火。”
射声营将士弯弓引箭，并没有射向敌营将士，火箭悉数射向城中枯草房屋，不过眨眼之间，小商城内已是一片火海，惨嚎悲呼声不断于耳。
流寇兵将神采一紧，困兽之斗不成不防，如果能挡下牧天狼这番攻杀，外无马队得救，大甘将士局势已去。
牧天狼似如一支利箭，破开敌寇围堵兵阵，向着城北急逃了出去。
“末将遵令。”朱智躬身一礼，遵循李落叮咛自去行事。
夜里，风小了，这残尸的味道耐久不散，愈发浓烈起来。
“末将在。”
“牧天狼其他各营会先行一步，你率众随后赶来，路上多加谨慎。”
流寇兵将人仰马翻，惶恐不安，恰好浓烟四起，兼之落日西下，更分不清南北，只觉周身四周都是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