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厥心有顾忌，如此一来才会给定北军留下一息反攻的机遇。李落稍稍松了一口气，身在涧北城，固然城外就有大甘精锐的定北军，但李落却还是心中难安，现在听到牧天狼的动静，就算现在牧天狼将士还远在千里以外，不过已经有了些底气。
李落摇了点头，心念一转，平声应道：“我曾有将令，如果蒙厥诸部在秀同之盟时有异变，军中诸将可便宜行事，不管如何，牧天狼出兵漠上城和我授意传令普通无二。”
李玄泽摆了摆手道：“这也不算甚么奥妙，你多留个一两日天然也就听到了。”顿了一顿，李玄泽接道，“玄楼，你有甚么筹算？”
李玄泽一滞，点头苦笑，早就猜到瞒不过李落。
涧北城的枢密院暗营是在一处凡人决计想不到的处所，这是个发卖生果蔬菜的档口，每日里有很多商贩都要来这里备好货色，然后走街串巷的去发卖，人来人往，前脚有人分开，后脚就有人出去，人多眼杂不说，并且极其喧闹。按说枢密院如许一个大甘显赫的衙门不会选如许一到处所作为暗营，但恰好就是如许一到处所。枢密院的密探和这些平常小贩稠浊在一起，就是李落也难以辩白，公然是大隐于市，不晓得切口门道的，就算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出甚么蛛丝马迹来，枢密院能有本日之威，的确有他的独到之处。
李落跟从严鹭麾下探子，也不知绕了多少条街，换了多少次带路的人手，最后就连李落的耐烦都有些将要耗尽的时候才到了这里。李落长出了一口气，这一起上破钞了近一个时候，五假一真，易容数次，只当这进一次枢密院暗营不比去一趟卓城皇宫的长明宫轻易多少。
半夜未到，李落来的早了些，捡了一个角落，要了一壶茶，渐渐喝着。堆栈里平平常常，一点也看不出有军中密探藏身的陈迹，掌柜和伴计焦炙的望着街面上的行人，低声说着话，仿佛是在策画甚么时候弃了这家堆栈，去别处安身，看来对大甘将士并没有必胜的信心，军中士气降落，竟然连一城百姓都已生出去意。军心不振，民气狼藉，这一战难上加难。
“以是愚兄才说古怪，另有人讹传……算了，不说了。”
去过枢密院暗营，半夜之前，李落悄无声气的来到和太叔古商定的棋巷小街同源堆栈。这家堆栈原是牧天狼天干地支暗部落脚之地，不过和牧天狼并没有甚么干系，堆栈掌柜和伴计也只是普浅显通的北府百姓，不虞被人发觉。这也是天干地支与枢密院行事分歧的别离，天干地支无孔不入，讲究行至如镜花水月，不留陈迹，甚少在大甘各处运营，走的是平常道。无根便无迹，就算有人想找到天干地支的踪迹，如果不是大张旗鼓的搜索，很难找出牧天狼暗部天干地支的活动踪迹。只要李落还在朝堂一日，除非是万隆帝传旨下诏，大甘当中怕是还没有人有这么大的胆量堂而皇之的清查牧天狼暗部的下落。
出了帅府，李落吐了一口浊气。路上行人行色仓促，不乏面显忧愁的百姓商旅，再加上三五成队的戎装将士，更加让涧北城多了几分压抑。
“出府？”
到了枢密院临时落脚的衙门，李落表白身份，就有一名枢密院郎中严鹭仓猝出门驱逐，此人也是这间衙门的主事之人。李落亦不客气，申明来意，严鹭略一沉吟就承诺下来，安排了几位亲信带李落前去枢密院暗营，行事雷厉流行，没有半点拖泥带水。李落微微一怔，现在的枢密院仿佛和之前有些分歧，蓦地想起万灵院中的阿谁女子，她曾说过要代父重掌枢密院，现在这统统是否就是她在背后运筹帷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