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我就拽着容忌心急火燎地出了幻景。

幸亏,并不是统统人都像这群香客般不明事理是非倒置。

遗憾的是,父君仿佛听不到我所言,半睁着一双失焦的眼,长而密的睫毛上堆集了一层灰。

更有甚者,直接堵在大殿门口,苦苦要求着我,“北璃王,三思而后行。无量神君代表天意,切不成违逆天道意气用事。”

倘若,从今今后再见不到他,我必然会因为本身的率性妄为追悔莫及。

“父君,天亮了,你快醒醒。”

天弋双唇翕动,他尚未出声,黑黄的脸上便有蚯蚓状浮纹暴起。

“姐姐?”小卓红着眼眶,银眸中蓄满了泪水,站在尘烟滚滚的废墟中轻唤着我。

容忌眸色骤冷,袖中掌风涌动,蓄势待发。

“咳咳——”

人老是这般,直到落空了才会珍惜,我亦如此。

容忌好笑地回望着我,“看甚么?”

万民无情,我也不是今时本日才得知。

天弋此言一出,大殿当中的香客如同惊弓之鸟,窃保私语甚嚣尘上。

父君生硬的身材俄然抽动了一下,而后他单手捂着心口,仿若要将吸入肺里的灰尘尽数咳出普通,重咳不止。

我怔怔地盯着容忌俊美无俦的脸,不知怎的,明显每天都能看到他,却如何看都看不敷。

“小卓,让开。”

薄烟缭缭,雾气昏黄。

“无量神君说,北璃王乃天选之女,理应为天道守身如玉。可你却一意孤行,与东临王私定毕生。再这么下去,东临、北璃二国将生灵涂炭不得安宁。”朱雀瞟着容忌乌青的神采,磕磕巴巴道。

香客们闻言,顺势朝着我磕了数个响头。

我瞅着这帮陈腐愚笨的香客,脑袋儿模糊作痛。

我低声应着,将昏倒不醒的容忌揽在怀中,轻抚着他白净如玉的脸颊,“我只等你三天。三天以后,你若未醒,我便陪你长眠。”

梵钟钟声长鸣,余音随薄烟缭绕至鸿蒙古寺周遭,为这座平空而降的古刹蒙上奥秘的色采。

“嗯。”我点了点头,一手搭着他的胳膊,乖乖上了岸。

透过川流不息的虔诚香客,天弋端坐于佛龛前的团蒲之上,双眸紧阖,嘴里念着晦涩难懂的佛经。

如何就俄然断气了呢?

“嗯。”

我心不在焉地应着,抬眸望着被雷暴摧毁得残魄不全的淡蓝色结界,心中忧愁更甚。

殿中香客顺着天弋的视野,纷繁朝我看来。

“天弋,你我初见时,你尚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呆和尚。当时的你,虽成日将天道挂在嘴边,但心存大爱,尚未被冷夜那套冠冕堂皇的说辞所苛虐。甚么时候起,你竟变得这般可骇?曾经的你,会为葬身于冷夜手中的生灵诵经祈福,现在的你,却在重蹈复辙走着冷夜自掘宅兆的老路。”

待父君缓过神,他略略挺直了背脊,朝我伸脱手,将他手心中晶莹透亮的八荒死水高举过甚顶。

“佛门以慈悲为怀,无量神君仗动手中九道感染了古疆场邪祟之力的‘天意’作歹犯上,有违天道,其罪当诛。我既为凰神凤主,理应拨乱归正,将这等祸害除之而后快。本日,我以凰神凤主之名,引八十一道天雷,降至无量神君身上,望切肤之痛得以唤回神君知己。”

他语气不善地朝容忌喝道,“谁答应你这么凶我闺女的?”

他一掌捏碎手中的檀木佛珠,阴恻恻说道,“女施主,本日你若敢踏出这道门,便划一于违逆天意。违逆天意的结果,你承担不起。”

“正背面都一样,不是你说的?”我非常记仇,犹记得他入我梦境时如何评价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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