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面水波荡漾,耳际脑海轰震着更加清脆的鼓点蛙鸣,这时班索终究反应了过来。

阳光下,二十余具尸身散落各处,亡者死状惨痛,仿佛在无言地表述一场惨烈的战役。

统统都产生得如此俄然,乃至于惊喊的反响也来不及回荡,统统又悄悄停歇。

这是一座岩礁环绕的海岛。

与此同时,老海妖精的肌肉像是冲脱了无形的束缚,敏捷地鼓胀起来,本来干瘪的鳞皮被撑得龟裂,继而成块脱落,暴露油亮的新鳞。它提着长刀,喷着粗重的鼻气,挺起胸膛抬头尖啸。黏稠的血挂在刀身上,滴答落下,在血泊中溅起几朵死灵之花。

当星落尽,令人窒抑的光亮又再覆盖海岛。

连缀的仆从步队从峰峦的洞口贯出,缀成蜿蜒的长蛇。在此中一支盘山徐行的步队中,一个面带倦色的年青人正扛着沉甸甸的背篓,躬身行走在山腰的狭道上。

正在这时候,一个身材魁伟的海妖精摆着壮硕的尾巴朝他们蛇走而来。俘虏们屏息昂首,完整不敢转动。雄浑妖精的目光扫视一张张皇恐的脸庞,终究落在一旁瑟瑟抖索的身影上。

阴暗的潭面仅剩下起伏的小涡旋,以及偶尔浮起的气泡。

从高空俯瞰,岛屿看似一轮带芒刺的弯月。险要山岳如獠牙普通交叉漫衍,荒凉的峰壁上环绕着浓烈的烟尘,将这座海岛衬着得比如一只俯趴在大海之上的太古巨兽。

晴空高阔,碧海无垠。

“请你不要表示出惊骇,海妖精的典礼快开端了。”

一声声形同审判的“由努巴”落下,一个又一个老海妖精完成血的浸礼。当随战的老海妖精都摆脱了谩骂的桎梏,这场典礼便收回搏斗的长刀。幸存的俘虏被长鞭尽情抽打,在飞溅的血水中接连昏倒。

兽巢里暗淡一片,只要穹顶镶嵌的数颗劣质光石在披发着阴惨惨的淡光。班索和火伴拖着死掉的仆从走到洞窟绝顶,正筹算将累坠抛向水潭时,一阵沉闷的鼓声于水底传来。

跟着一声悠长的“由――努――巴”落下,大哥的海妖精结束了长言,朝着祭品缓缓地举起长刀。

海兽就要登陆了!

年青人昂头望着回旋在烟雾处的几枚斑点,寒意禁不住地伸展满身。这张脸庞的仆人恰是十数日前被海妖掳掠至海岛的班索。

阳光在峰峦下投出大片暗影,其间数百位人族仆从在矿场里繁忙地打造东西。叮叮铛铛的敲击声响彻岛屿,袒护了阵阵涛声。

“你,另有你,”监守指着班索和一旁的瘦汉,“将这条笨拙的虫子拖到兽巢。”

数只长喙巨鸟撑张着宽长的翅膀在空中啸叫回旋,锋利的目光透过袅袅烟雾,物色着底下密密麻麻的猎物。

几声呼喊过后,抽泣中的少女终究回过甚,看到身形削瘦的青年,嘴唇颤抖着始终说不出话来。

“真是没用的废料啊!”

可悲可爱的脆弱啊!

答复她的唯有沉默。

“这是甚么?”班索转头扣问火伴,竟捕抓到对方的镇静神情。

哗――哗――

被扔进图阵中的利依玛极力挣动,但是粗实的绳索很快就榨干了她的力量。

说是鼓声但有些悠长,感受更像岸边的蛙鸣,或是打鼾的闷响。

蜜斯听到青年竭诚的话语,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极力咽下抽泣。

“呜啊――!”

一只从航鸦绕着一艘残破海船飞了半圈,而后落在桅杆上,抖了抖翅膀,饶有兴趣地望着船面上产生的一幕。

此时鞭声响起,崩溃的步队慌乱地重新集合。班索赶紧拾起地上的燃石,胡乱塞了大半背篓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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