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髯大汉道:“那孩子的脚程不快,只怕要比及起更时才气赶到这里。”
饭铺里静得连李寻欢削木头的声音都听得见,诸葛雷虽想假装没有看到这两人,却实在办不到。
但是酒菜并不能塞住他们的嘴,喝了几杯酒以后,诸葛雷更是豪气如云,大声地笑着:“老二,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在太行山下遇见【太行四虎】的事么?”
李寻欢笑了,道:“本来你不是聋子,那就上来喝口酒吧,一口酒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坏处的!”
李寻欢道:“哦!押镖的是谁?”
那神采乌黑的人蛇嘲笑道:“就凭你,也配称急风剑?”
那虬髯大汉以走了出去,站在他身后,道:“南面的上房已空出来了,也已打扫洁净,少爷随时都能够歇息。”
少年的手俄然握起了腰畔的剑柄,他的手已冻得比鱼的肉还白,但行动却仍然很矫捷。
第二人道:“不是俺赵老二吹牛,若论掌力之薄弱,天然得数我们的总镖头【金狮掌】,但若论剑法之快,当今天下只怕再也没有人比得上我们大哥了!”
少年俄然道:“我喝不起。”
诸葛雷只要站起来,勉强笑道:
李寻欢道:“你是聋子?”
他竟然会说出这么样一句话来,李寻欢连眼角的皱纹里都有了笑意,但他并没有笑出来,却柔声道:“我请你喝酒,用不着你费钱买。”
然后,他们又开端将披风脱了下来,暴露了内里一身乌黑的紧身衣服,本来他们的身子也象是毒蛇,颀长,坚固,随时随地都在爬动着,并且还黏而潮湿,叫人看了既不免惊骇,又感觉恶心。
大师固然看不到他们的脸孔,但见到他们这身出众的轻功,夺目的打扮,已不觉瞧得眼睛发直了。
李寻欢大笑着,马车已急驶而去,垂垂又瞧不见那少年的人影了,李寻欢笑着道:“你可曾见过如此奇特的少年么?我本来觉得他必然已饱经沧桑,谁知他说来话却那么天真,那么诚恳。”
李寻欢目光中仿佛有了笑意,他推开车门,道:“上车来,我载你一段路。”
他的声音锋利,短促,并且还在不断地颤抖着,也就象是响尾蛇收回的声音,诸葛雷听得满身寒毛都涑栗起来道:“不……不敢。”
李寻欢认得那紫红脸的瘦子就是【急风剑】,但却似不肯被对方认出他,因而他就又低下头雕他的人像。
李寻欢悄悄叹了口气,目光这才转到两人身上。
少年瞪了他一眼,道:“好,我请你。”
“两位高姓大名?恕鄙人眼拙……”
虬髯大汉含笑接着道:“依我看来,那也只不过是个小孩子的玩具罢了。”
但他们的目光却很暴虐而锋利,就象是响尾蛇的眼睛。
李寻欢象是早已晓得他必然会将这件事办好似的,只点了点头,过了半晌,那虬髯大汉俄然又道:“金狮镖局也有人住在这堆栈里,象是刚从口外押镖返来。”
李寻欢沉默了好久!俄然一笑,道:“好,我走,但等你买得起酒的时候,你肯请我喝一杯么?”
那两人只是瞬也不瞬地盯着他,那眼色就象是两把蘸着油的湿刷子,在诸葛雷身上刷来刷去。
第三人也大笑道:“谁知他们的刀还未砍下,大哥的剑已刺穿了他们的喉咙。”
他们的耳朵都很小,鼻子却很大,几近占有了一张脸的三分之一,将眼睛都挤到耳朵中间去了。
严格说来,那实在不能算是一柄剑,那只是一条三尺多长的铁片,既没有剑锋,也没有剑锷,乃至连剑柄都没有,只用两片软木钉在上面,就算是剑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