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我的眼、我的鼻、我的唇、我的耳、他把头埋到我的发间，深深的嗅着。他说：“子秋，我竟想不到另有明天。”
我们从门后一起吻着，倒到沙发上，又从沙发上滚到了地板上，冰冷的地板太硬，咯得我后背发疼，疼得我流出了眼泪。
“痛吗？子谦。”我问。
是一张小学语文书上撕下来的扉页，上面有斑斑的血迹，想必是爹爹又吐血了，溅了几点上去。在血迹的中间，纸的空缺处，写着二行清秀的字体。
我在他肩上用力一咬，透过薄薄的布料。
我设想着我恨了这么多年的妈妈，我每天像一根刺一样长在她的眼睛里，她却不能拔出来。何止不能拔出来，还要看着我这根刺，一点点伤了他们的伉俪交谊，再一点点伤透穆子谦的心。她如许看着，内心到底有多痛，有多恨？而我呢，却还一向怪她不给我母爱。她凭甚么要给我母爱？我压根就不是她的孩子，我能留在这个家里，能衣食无忧的长大，不过是爹爹借着她的那份亏欠，逼她立下那样一个毒誓。她当初立下阿谁毒誓的时候，能够是想着要一心一意对我好的吧，把我当女儿一样养大，风风景光出嫁，从而弥补当年弃女而去的罪恶。但是呢，她做梦也想不到，因为一场不伦之恋，把这统统，几近是打入了天国。
此时，我是如此孔殷的但愿本身成为穆子谦的女人。
痛吗？
我胸腔里一阵闷响，来不及去思虑那是甚么，几近是以一种仓惶的姿式，和穆子谦一起倒到了床上。
如若她早晓得这些，她是不管如何，不会带我回家的吧？
他的声音也是飘忽的。
她信赖因果循环，那么，她就以伉俪的形同陌路，她就以女儿的生命，她就以大半生的孤苦孤单，来赎年青时犯下的错！
穆子谦的衬衣被我脱了下来，我的T恤也被推到胸前，或许我们都感遭到了甚么，但是，谁也没再说话，我们用心致志的吻着对方，和顺的、缠绵的、像在做一桩功课。
穆子谦大抵是被我这个行动惊扰到了，他再度抬开端来，如有所思的看着我。
“子秋，莫非我错了吗？”
穆子谦没有动，他的手抚上我的脸，很轻很轻，轻得像他此时飘忽不定的眼神。
他的声音，就像一触即碎的琉璃。
这么多年的等候，这么多年的等待，这么多年的矢志不移，会在云开雾散的顷刻，痛吗？
我没有答复他，只是双臂用力，把他的头攀了下来，重新吻到一起。
接吻。
但是，没有如果，向来就没有如果。
我的手摸上了他衬衣的纽扣，很细很细的纽扣，穆子谦对穿着一贯重视，只穿牢固的几个大牌。而大牌，是不是意味着它的统统细节都是一丝不苟的？以是，当我单手解不开纽扣，试图用武力处理时，扣子还是纹丝不动。
孤负的已经孤负了，亏欠的已经亏欠了，该背的罪已经背上了，现在，唯有紧紧握住身边这个男人的手，紧紧的握住，用最大的尽力，去获得最好的幸运！
我十指黏湿，待我把手指放到鼻尖，血腥味更浓了一点。
只是，为甚么，他的问，和我的答，都如此轻飘飘的没有分量。
甚么时候，我竟把指甲生生掐进了穆子谦的肉里。
可我还是没法放心，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如果这世上没有一个穆子秋，就会多一个温馨欢愉的家；如果这世上没有一个穆子秋，就不会红颜早早的成了枯骨。
只要灵和肉都融和在一起，我们之间，才会贴合的没有一丝裂缝，再深再沉的和顺，也渗入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