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书来看了看跟前的大自鸣钟，“回万岁爷的话，酉时了，万岁爷是传膳吗？”
晗秋抬高了嗓子道：“嘉贵妃娘娘说钟粹宫舒妃娘娘难产，恐有不测，请皇后娘娘拿个主张。”
晚间黄德寿带着敬事房寺人走出去，“万岁爷，该翻牌子了。”
高斌站起家，扫袖跪下，“微臣遵旨。”
高斌此时已然是耄耋之年，因是慧贤皇贵妃之父，弘历格外虐待，赐座以后才道：“爱卿年纪大了，朕本欲使爱卿在京中安养，没想到今春河南大旱，想来又要爱卿跑一趟了。”
谁都觉着她是害了九阿哥的祸首，两年多了，他早已认定她的委曲，一想到她就是因如许的原因而枉死，弘历就觉着痛彻心扉。十年存亡两茫茫，不考虑，自难忘，东坡的词本日读来，才知甚么是一语成谶。
弘历点头，“如此，就偏劳大学士往河南河阳督办河工。”
弘历握了她的手，轻声道：“现在也只要你才气同朕说说她。”
金翊蹙眉，“此事还要太医拿个主张，本宫这就去请见皇后娘娘。”
洗梧本来坐在沁芳阁的明窗边上看着窗外的竹叶，瞧见弘向来了，眼神当中透暴露欢乐，她缓慢地出门，福身道：“主子拜见皇上，皇上万福。”
弘历靠在榻上，目光当中尽是记念，“好久未曾听你唱戏了，倒有些想。”
陆湘漪福身，“主子谢万岁爷嘉奖。”
苾芬听着里头洗梧越来越弱的声气，一时也惊骇起来，“太医无需多礼了，可曾想到甚么体例？”
吴书来忙命人筹办了辇轿，洗梧的身孕已有八个月，太医都说腹中龙胎非常安康，弘历有两年未曾得子了，倒也经常去瞧瞧她。
弘历冷下端倪，将洗梧的手一寸寸地拂开，“这不成，亲母不得扶养皇嗣，这是祖宗端方，你放心，现在你已是妃位，宫中这么多妃嫔，如果来日诞下皇嗣，朕许你扶养便是。”他状似和顺密切地将洗梧鬓角的碎发别在耳后，“朕也不能为了你违背了祖宗端方不是？”
钱谦益一边命人煎了人参汤给洗梧服下，一边查验了药渣，见苾芬到了，忙掀袍跪下，“微臣拜见皇后娘娘。”
她的声音委宛若莺啼，良辰美景何如天，弘历阖上眼，悄悄叩击着紫檀木几，待陆湘漪唱罢，“卿的唱工是更加好了。”
洗梧身子颤栗，“万岁爷，当初九阿哥便是易母而养才殁了的，莫非您忘了当初九阿哥的前车之鉴了吗？”
金翊忙道：“但是舒妃有何不当？”
钱谦益拱手，“微臣已经命人筹办了参片给舒妃娘娘含着，只是···”他额角沁出汗珠，脸上尽是焦心，“现在憋闷于产道当中，于皇嗣恐怕倒霉。”
金翊忙命鸳鸯去取药渣，“眼下查验药材还不是最为紧急之事，舒妃盆张有力，还请太医想个别例。”
弘历收回放在书上的目光，“不必翻了，请陆朱紫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