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瓷这才如梦初醒，“主子昏了头了，竟然将皇后娘娘叫做福晋，皇后娘娘恕罪吧。”
傅恒当即敛声屏气，垂首站在一边。
寿康宫内。
思齐擦了擦眼泪，规复了端方神态，方才同弘历前去。
很快，思齐亦闻讯赶来，屋内药味浓厚，她微微蹙眉，走到弘历身边。
弘历听到动静，缓缓地走到清瓷榻边，明黄色的龙袍光影浮动。
思齐闻言，不由垂泪，贵妃是个苦人，自幼便是病弱，韶华之年便与汤药为伴，“mm······”
弘历起家，将帐子拉起来，沉着神采道：“来给皇贵妃请脉。”
清瓷的目光望向弘历，哀婉缠绵。
清瓷微微一笑，“妾身觉着还好，福晋如何亲身来了？妾身受不住啊······”
弘历沉着声音，并不看向他，“皇后操心了。”
弘历转头，回握思齐的手，“辛苦皇后了。”
思齐面色有些尴尬，她是得知弘历俄然晋封贵妃为皇贵妃才仓促赶到钟粹宫，瞧见清瓷的神采她才明白到底是为甚么，不由得有几分惭愧，“我忽视了，这几日宫中忙着年节上的事，竟忽视了贵妃mm这边。”
不祥之感涌上心头，弘历深深蹙眉，拍拍思齐肥胖的肩膀，“皇后所为天然配得上‘贤’之一字，此事朕应允了皇后，但朕仍盼着与皇后共白头。”
弘历点头，“儿子明白，只是这原也由不得人，慧贤皇贵妃伴朕二十余年，儿子实在不能不悲伤。”
太后感喟一声，“皇贵妃品德贵重，担得起慧贤二字。她如果冥冥当中有知，必然盼望天子子嗣富强，眼下皇贵妃去了，宫中贵妃、妃位，嫔位空缺甚多，天子也该择其优者晋封才是。”
弘历眼角垂下两行泪。
帝后二人悄悄相拥，门口的吴书来踌躇半晌，到底还是走出来，低声道：“万岁爷，太后娘娘那边令人传话来，请万岁爷和皇后娘娘往寿康宫去一趟。”
她喘了几口气，再也唱不出来，“此生之幸，得遇···王爷，可惜···”她几近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最后几个字，“我还是没能和···你共白头······”
思齐握紧清瓷的手，“无妨，mm喜好如何称呼，便如何称呼吧。”
她徐行走到弘历身边，握住他的大手。
清瓷满足地闭上眼睛，悄悄地哼唱着她和弘历初见时的那首歌谣，“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
思齐命人将慧贤皇贵妃的遗物一一清算，先行安排于钟粹宫正殿保存，方才去了养心殿回话。才进了东暖阁，便瞧见弘历一身素服坐在明窗边的榻上，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