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湘漪目光当中透暴露疑虑,眉心紧皱。
一进门,戴恩如打了个千儿,“主子请贵妃娘娘安,请忻嫔娘娘安。”
若翾紧紧地握拳,手上筋脉暴起,目光当中透暴露深深的怒意,“我竟不知她有如此歹心!”说着,重重地捶打罗汉床。
此言一出,世人皆是震惊,陆湘漪难以置信地望向若翾,只是到底同她这么多年的姐妹,没有当即发作。
焕春扶着若翾坐在海棠树下的罗汉床上,妃嫔不得见外男,遂命小寺人抬了一个琉璃荷塘屏风挡住。
本已经是初夏,紫萝却无端地觉着身子发寒,讷讷不再多言。
若翾拍拍她的手,“哪就那么娇贵了?记得我怀着宝儿的时候,每日还在厨房里帮手呢,皇家端方大,实在小孩子不能过于娇养。”
若翾温声道:“今儿请太医来,是要劳烦您看看这两个香囊,抱夏。”
若翾轻抚着小腹,似是在安抚腹中的孩儿,“张太医无需如此客气,本宫只是感觉如果太医将此事说破,不免不会招来费事。小德子,送送张太医。”
那小寺人始终低垂着脑袋,一句话都不说,听若翾如此说,忙应了声便拜别了。
若翾有些惊奇,“忻嫔倒是很少和我来往,莫非她晓得小安子的事了?”和陆湘漪对视一眼,她命抱夏接过那两个香囊,“你归去处忻嫔道个谢。”
戴恩如是寿康宫的首级寺人,自先帝爷起就是服侍太后娘娘的人,故而纯贵妃这一声‘谙达’,他还是受得起,“主子来传太后娘娘懿旨,蒲月十六,后妃及阿哥、公主前去圆明园,请诸位主子早些预备着。”
生南星!
抱夏更是气愤,拿起那香囊道:“主子这就去回了皇后娘娘,决不能叫主子如此委曲!”
“这内里是防蚊虫的香草呢,”思璇嗅了嗅,递到苏青鸾手边,“娘娘如果喜好,便多拿一些,给三阿哥、六阿哥、四公主都拿一些。”
张义之拱手,心中更是惶惑,这后宫当中的争斗一旦卷入,便如身陷淖泥当中,他额角流下盗汗,“微臣不敢。”
苏青鸾端方了神采,“这个时候谙达如何过来了?”
“等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若翾心中怒意稍平,“张太医先起家吧,此事我要多谢你。”
苏青鸾转转头,“十三阿哥的病还能好吗?我倒是从未如此以为呢。更何况,先皇后会保佑继后的子嗣吗?毕竟继厥后日亦会相伴万岁爷身侧,这让原配多么不悦啊。”
张义之撩袍跪下,面色严厉,连声音当中都带着几分颤抖,“这香囊当中除了味道极重的煎香、藿香和艾叶以外,还安排了大量的生南星,故而才有这辣辣的味道,生南星有破淤之效,本就对妊妇极其倒霉,且娘娘根柢不好,此物于娘娘而言,是大损之物。”
令妃得宠,确切是个不错的挑选。这么思考着,张义之跟着小德子出了储秀宫。
陆湘漪拦住她,转而对若翾道:“害人之心不成有,防人之心不成无。这香囊毕竟不是我们本身做的,请个太医来看看吧。”
出了麟趾门,苏青鸾望向幽深的宫苑,“皇后娘娘伴同万岁爷祭祖,拜见孝贤皇后之时,心中所求是甚么呢?”
张义之怔忪半晌,心中最担忧之事竟然被说破,宽裕之余,更有几分感激,“微臣谢过令妃娘娘。”或许,他垂首沉吟,这主子已经选好了。
抱夏拿着那两个香囊递出去,张义之接过,细细翻开验看了半晌,眉心便紧皱起来。“微臣大胆问一句,娘娘这两个香囊是如何得来的?”
张义之接过荷包,固然不解,到底不敢多问,打了个拱道:“微臣谢令妃娘娘犒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