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那日在桃园当中有过一面之缘的沈绰。

简妍定然是爱吃的,他就在想着,也不晓得本日晚餐她吃的是些甚么菜,可有吃饱?

又望了徐仲宣和杜岱一眼,笑道:“方才小侄倚窗往下望的时候,正巧看到徐侍郎和君卿兄也朝着这边过来了,便让掌柜的下去请了两位上来,冒昧的想请两位本日作陪,不知徐侍郎和君卿兄意下如何?”

沈绰听了,眸色微沉,一时手中摇扇子的行动也慢了几分。

沈绰拇指和食指之间拿了酒杯,正在轻抿着杯中的胭脂醉。闻言他将酒杯从嘴边移开,却也没有放到桌上,只是悄悄的旋了旋,而后抬眼笑道:“有酒有花,岂可无乐?这位红袖女人的琴音尚可,诸位可勉强听一听。”

自始至终,唯有窗外那树紫薇花开的芳香光辉。

当着周元正的面,徐仲宣和杜岱天然是不会推让的。一时徐仲宣便笑道:“竟不知恩师本来就是沈公子口中所说的那位父执。”

沈绰这时又唤过张掌柜过来,低声的叮咛了他一句甚么话,张掌柜的随即便低着头,垂手退出了门。

杜岱又在问着沈绰本日请的父执是哪位,沈绰倒是笑而不答,只说这位父执杜岱和徐仲宣都是熟谙的,待会晤了天然会知。

这清楚就是待客之意。

不过他才刚出屋子,劈面就见杜岱正从院门那边走了出去。

张掌柜在前,伸手推开两扇回纹格心木格扇门,然后躬身请徐仲宣和杜岱进屋。

申正二刻,徐仲宣伸手清算了一下案上的文书,随即起家站了起来,筹算归去。

半晌以后,但听得几声极轻的环佩叮咚之声,又有一阵非兰非麝之香传来,随后便听得琴音如流水,缓缓的自屏风以后响起。

徐仲宣抬眼望着那人,见他身上穿的是宝蓝团花暗纹的杭绢直裰,脚上丝鞋净袜,定然不会只是个伴计。

“我与他父亲有些渊源。”周元正面带浅笑,但却也只是含混的说着,“以是阿绰也算得是我的世侄了。”

徐仲宣走下台阶,朝着杜岱拱了拱手,面上带了浅淡的笑意,问着:“君卿兄,听你这话里的意义,找我有事?”

“这位红袖女人却也会弹奏梅花引,父执要不要听一听?”

周元正徐行走了出去,面上笑容暖和,伸手表示他三人不消施礼,笑道:“暗里相见,没有这么多的端方。都坐罢。”

一时槐花鸡,槐花清蒸鱼,槐花汆丸子,槐花虾仁,槐花豆腐,槐花炒鸡蛋,槐花碧玉羹等都流水价的都送了上来。最后伴计又端了一盘槐花馅的猪肉火腿包子,并着一盘热腾腾,洁白似初雪的槐花糕上来。

徐仲宣此时倒是在吃着槐花糕,且已是第二块了。

杜岱这才笑着说了一句够意义,又拿了酒杯起来,说是要敬他一杯酒。沈绰喝了,随即便也回敬了他一杯。因又命掌柜的给徐仲宣和周元正的酒杯中斟满了酒,一一的也敬了畴昔。

沈绰在一旁察言观色,见着周元正的样便晓得红袖弹奏的这曲梅花引投了他的意,而目光一瞥,见着徐仲宣已经是在吃第二块槐花糕了,且面上神情也有些恍忽,不晓得在想些甚么,因而他便笑道:“这槐花糕可还入得徐侍郎的口?”

三人依言告了座。沈绰便先笑道:“因着迩来小侄见槐花开的恰好,想起父执您最喜食槐花的,因而便想着办一桌槐花宴,冒昧请您拨冗前来,也是小侄的一番情意。”

沈绰口中唤的是父执,徐仲宣和杜岱口中唤的倒是恩师。

申正一刻,礼部官署里办差的官员都已是走得差未几了,徐仲宣尚且还在提笔批复动手中的公文。旁侧一名小寺人提了菊斑纹紫砂提梁壶上前,揭开他放在右首案上的茶盅,往里续了些滚热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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