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有置气之嫌,但是这也说了然李嗣源肝火之大。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便是率性又何妨?常日里示尔等以宽仁,是君王德行刻薄,尔等便觉得老虎利爪已钝?施恩不施威,难道放纵尔等目无君上!
“既然众卿都如此以为,朕亦喜李卿之才,此事便如此决定下来。”李嗣源拍了板,这意味着,剩下的只是法度题目了。
“国之重臣,谏言国事、论经国之如果本职,两位爱卿的奏本朕已看了,现特地召两位前来,是想听听两位爱卿详细阐述,以解朕惑。”李嗣源成心将李琪的忠正之言留在前面,遂看向崔协,“崔爱卿,朕看便由你先说吧。”
翌日,李琪来到秦王府,意欲登门称谢,却被门房奉告:李从璟不见客。
两人车驾相距甚近,瞧见李琪,崔协面色奇特,阴生阴气道:“哟,这不是李大人么,如何,陛下也召见了你?”言下之意,陛下召见我就够了,召见你完整多此一举。
崔协站在角落,失魂落魄,无人理睬,混若被抛弃的多余之物。
自此今后,洛阳大小官吏皆知秦王之势,遂争相拜访、凭借。
孔循之后果为一些事朝廷没有采取他的定见,在明知朝廷中枢贫乏官员,运转不便的环境下,竟决然拒不上朝、不睬政事,以臣胁君!终究如何?是李嗣源做出让步,强忍肝火,让人几次三番去请,这才让孔循再度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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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协面色愈发惨白,手足冰冷。这时,他终究重视到,殿中另有一人,正神采悠然,如轻风拂林。
李嗣源稍事沉吟即道:“虽见两位爱卿上书,为免有公允之处,还是见一下的好。”
有机警者怀揣公事而来,觉得秦王府不能回绝,谁知孟松柏一样答道:“公事请至三省六部衙门,有触及秦王府者,请待朝议!”
任圜愤激不已,为李琪鸣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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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元天成后,崔协搭上安重诲的便舟,权势水涨船高,李琪不结党也不凑趣安重诲,天然不受待见,权势渐为崔协所夺,两人分庭抗礼多日,现在更是同争宰相之位,常日昂首不见低头见,没少摩擦,此时相见,可谓朋友路窄。
他虽不通文墨,却生得一张好嘴,这下娓娓道来,虽不说引经据典,倒也很有口绽莲花之效。
拜见李嗣源时,李琪澹泊敛目,崔协跃跃欲试。崔协恨不得早日将李琪踩在脚下,孔殷得很,乃至于都没重视到安重诲使给他的眼色。
对崔协这幅模样李琪早就习觉得常,之前迫于安重诲的威压,向来不予理睬,本日再见,淡淡瞥了对方一眼,不冷不热道:“陛下之意如何,莫非需求本官向你转述?”毕竟是没有恶言恶语。
“好,好,不错!”冯道给李嗣源念李琪的奏章时,他连宣称好,非常对劲。∮頂∮点∮小∮说,x.待冯道念完,李嗣源抚须点头,对殿中世人道:“李大夫这篇文章,众卿觉得如何?”
李嗣源拿起另一本册子,目光锋利,口气峻厉,“看看崔协这本折子,‘文王治世,因霸道而周兴八百年;始皇治国,因兵戈而使秦亡于二世......故而大唐若欲传子孙万世,当效仿文王之政,而摒弃始皇之恶。’这就是你们推举的宰相人选?且不说他满口空谈,对时政无一有效之言,就说这霸道、兵戈之论,的确一窍不通!莫非你们想要朕,学那周王蜷居洛东,坐视天下大争之势不管,终究被秦军亡国吗!这是乱世,不是承平之时,连这最根基的东西都分不清,还谈何军国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