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重贵见事到现在,石敬瑭还是不肯迷路知返,心底残存的最后一丝幸运也化为泡影,想到往下的事不得不做,到底还是得父子反目,不由悲从中来,眼神哀伤如雪。
“好!好你个刘知远,枉本帅对你正视有加,任命你为前军统帅,你竟然如此酬谢本帅......好得很,好得很!”石敬瑭咬牙切齿,眼神在世人面上扫过。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更何况还是本身的义子,统带亲军的大将!石敬瑭那张国字脸已经不见本来色彩,浑如一只猪肝,髯毛颤栗得像是要飞出来,举刀指向石重贵,恨得直欲吐血,“孝子!你竟然拥众反叛,弑杀尔父!狼心狗肺,没法无天,你就不怕被五雷轰顶?!”
石敬瑭一看刘知远这个最受他看重的外姓将领,也投奔了石重贵,顿时绝望不已,定难军四大实权大将,现在叛了三个,可谓局势已定,他如何能不心冷意凉,贯穿到彻夜之事,己身已经毫无抵挡余地?
“少帅......你......这是意欲何为?”李彝殷大惊失容,不由摆布张望,顿时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手脚一片冰冷。
“事已至此,还请大帅认清情势,既是为了报效国度,尽臣子本分,也是为了保全定难军。”说这话的,倒是行动慎重走过来的刘知远。
拉着石重贵出了大帐,李彝殷就在帐前停下脚步,感喟着语重心长道:“少帅何必不吝与大帅反目,也要刚强己见?需知当下大敌在前,唯有同心合力,方能度过难关,不然便会贻害全军,本身也不能幸免......”
想他在夏州运营数年,本觉得根底安定,孰料一朝风云突变,竟然众叛亲离至此,连半分挣扎抵挡的余地都没有。
“大帅不必再找了,杜将军已经授首,不会再有人来襄助大帅。”刘知远清楚石敬瑭的心机,这是一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家伙。
“猖獗!”石敬瑭痛斥一声,“莫非你胆敢违背军令?”
不过看石重贵仍旧是一脸毫无悔意的神采,石敬瑭就感到恼火,“你看这竖子,岂是能晓得大义的?”
两人针锋相对,都在气头上,谁也压服不了谁,这个时候由李彝殷出面,的确再好不过,石敬瑭冷哼一声,摆了摆手,表示他们能够出帐去伶仃聊。
“敢请李公命令,让党项兵马随某攻打河西贼营!”石重贵没有等李彝殷说完,就抱拳一礼,打断了他。
本日以后,他必死无疑!
“混账!你休想!你这个孝子,我要宰了你!”石敬瑭怒不成遏,举刀就冲向石重贵。
“混账!”石敬瑭这下是动了真火,他没想到石重贵竟然如此刚强,“你若敢方命,本帅便能治你的罪!你也太放肆了,看来本帅平素对你过分放纵,乃至于你现在目无长辈,既是如此,本帅何惜夺你军职?来人,将此子拖下去,拔了甲胄!”
石重贵身为亲军统领,中虎帐地本就驻扎的是他的部曲,行动起来格外便利,就连中军大帐的保护,也是他一手安排,虽说此中仍有亲兵批示直辖于石敬瑭,但也不过是水中鱼虾罢了。
“众将听令,尽力攻打贼营,决一存亡!”石重贵艰巨说完这话,已是满身没甚么力量,“遣使拜见陛下,言我定难军报国之志!”
“局势如此,人能何如?”刘知远见状,感喟一声,旋即面朝石重贵抱拳,“请少帅代行大帅之权,命令雄师攻打河西贼军!”
“大帅,有......”李彝殷现在那里还不晓得石重贵反叛了,顿时大喊示警,只是不等他声音完整收回来,石重贵就已一拳轰在他小腹上,重击之下顿时让李彝殷身子弯成虾米,差些背过气去,剩下的话再也喊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