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诰沉吟着,“那依先生的意义?”
“淮南集结十万勇猛,出兵北上,誓就江淮之地,与王师作决死之争。”莫离安静开口,“我军挞伐江淮已久,物质耗损颇大,将士怠倦,如果淮南十万兵皆尽北上,于决斗倒霉。传令钱塘,速速西攻,务必分淮南之兵!”
“我大吴如果不能光复江淮之地,今后会如何?”卢绛不紧不慢道,双目紧紧看着钱元瓘。
史虚白施礼道:“懦夫断腕,丞相称有此魄力啊!”
金陵。
莫离览罢谍报,沉吟半响。
好半响后,卢绛沉声问:“如果大吴愿出犒军之物,吴越王可愿出兵江北,与我同拒北贼?”
卢绛浅笑道:“素闻钱公饱读诗书,足智多谋,钱公可否教我,自古以来,以人臣之身,而用人主之物者,有几个能够善始善终?”
卢绛变色道:“江淮正在苦战,乃用钱用粮之时,此时钱私有此要求,未免有些能人所难。”
就在钱塘、常州各有兵马变更,氛围一片云波诡谲的时候,江北和州,已有淮南兵马登岸,和州刺史王彦俦与统兵大将王会,随即变更雄师出战。
卢绛惊诧道:“有闽地之利还不敷?”
笑罢,卢绛敬佩的看着钱元瓘,感慨道:“素闻钱公乃钱塘人杰,本日一见,公然不凡,卢某佩服!”
就在卢绛觉得他要一口承诺,最不济也是表示要叨教吴越王钱谬的时候,钱元瓘忽而一笑,竟然云淡风轻的说道:“吴国如果果然有此雄力,击败中原之兵当易如反掌,何必来此与我缔盟?”
“你......”卢绛被钱元瓘的贪婪震惊到,一怒而起。
钱元瓘从王宫领命后,当即赶往驿馆,与卢绛会晤,催促卢绛就先前前提,速给答复。卢绛未得金陵复书,只得各式对付。
“听闻去岁钱公曾北上中原,未知可曾见过中原之主了?”说话的是吴国使者,年纪悄悄,气度英健,恰是卢绛。
卢绛沉默下来。
“吴国不保,不知钱塘可否能保?”卢绛争锋相对。
卢绛也不兜圈子,正色道:“如果大吴与吴越王缔盟,你我天然同进同退,无益共享,有难同当。”顿了顿,以表慎重,“他日如果吴越王南取闽地,大吴必定不会插手禁止!”
钱元瓘冷冷道:“卢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某不耻也!”
钱元瓘面露浅笑,言语倒是颇显锋芒,“吴国要光复江淮之地,只怕不轻易。”
钱元瓘面色垂垂沉下来。
好半响,卢绛才道:“钱公之意如何?”
这话说完,钱元瓘目露精光。
起初两边为了争夺此地,也不厚交兵过多少回,死了多少将士。
史虚白面如死灰。
钱元瓘毫不游移道:“假以光阴,朝廷必将渡江南下,届时只怕吴国不保。”
卢绛容光抖擞,语如炮弹,不断射出,“我大吴既有此雄兵虎将,金陵又有士子千万,皆人杰也,李从璟也不得不承认,金陵才华冲天,已满而溢出矣!眼下徐相掌权,大吴君臣相合,军民戮力同心,合数十州之力,聚千万民气,正欲大展拳脚,争雄天下,北复中原!当此之际,徐相振臂一呼,万军易得,千将可求,谋士如云,甲兵如雨,北贼擅入江淮,岂有不败之理!”
言语如晨钟暮鼓,震耳欲聋。
卢绛面色平和,也不跟钱元瓘争辩些没用的东西,“现在中原进兵江淮,围扬州久矣,其兵锋已然威胁到江左,不知钱公如何对待?”
周宗大呼道:“此为误国误民之言也!丞相,分兵常州,必不会影响大局,此为慎重之策也,摒弃常州,乃是兵行险着,无异于自陷绝境,万不能行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