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钱氏有所坦白不成?
事到现在,沈国公已想到了最后的退路,但面对宗子,他故意摸索一二,说道:
“二公子来了!”
沈国公看出了宗子眼底的不忿,陛下早就想撸了他们这个爵位,到他已是强弩之末,坤儿竟还敢想担当爵位?这孩子有几用心机,但到底是姨娘长大的,一遇事情就眼界局促。
沈如坤急着要出来见父亲,被管事一拦,内心头的燥气就浮了起来,“拦我做甚么!我有急事要出来见父亲!”
训完后,管事才迎上沈如坤面前,面上带着几分忧色。
西屋里,沈国公才醒来,由下人服侍着喂药,大病过后,一张脸面色惨白,眼神浑浊而无神。
眼下京中的流言流言多次牵涉上他们沈家。
抬脚就往西屋里冲去。
沈如坤内心暗道父亲这一病莫非是病胡涂了不成?
在沈如坤冲出去后,他从倦怠着抬了下眼,看向这个独一的儿子。
如果…
沈如坤被外头的流言传得心火直烧,闻声管事说父亲醒来后,立即像是抓到了主心骨,前面那些话那里还会往内心去,不耐烦地拂开管事,对付着道:“晓得了晓得了!”
沈国公怠倦地靠在后背的引枕上,双目微闭:“危难当前,唯有自断双臂方可保命,坤儿莫非看不懂吗?”
不怕是偶尔,就怕是有人从中作怪。
沈如坤愣了下。
沈如坤风风火火的冲进前院,院子里东倒西歪地跪了一地的下人,见他出去了,管事呵叱人抽着鞭子,一个个把人抽醒,命他们好好跪着。
前些日子陛下还因没有抓到胡人,怒斥了赵非荀一顿。
他唾手可得的爵位就因为沈如绫没了?!
沈如坤浑身一震,刹时明白方才父亲的话是在摸索他的反应!
沈如坤惊得睁大双目,“父亲…”他更是不敢置信,“三思啊!”
如果胡人供出来他们,天子雷霆之怒,他们怎能接受起!
他听着这些话从沈如坤的口中说出,心中略感欣喜,但面上却长叹一气,“不提赵家满门清贵,到了赵太傅这一辈还尚了位郡主,赵非荀出世在这等钟鸣鼎食之家,不爱财不贪色又手握军权,父亲除了豁出老脸上门赔罪去,还能如何令赵家消气?”
听父亲这口气时不筹算措置钱氏与沈如绫了?
他急声道:
沈国公急得直起上身,心口剧痛,想起大夫叮嘱他的话,沈国公哪怕再不甘心也只能强行肝火。
他急得都快火烧眉毛了,父亲竟然还能说出这番话来!
沈如坤仓促拱手,“父亲总算醒了,儿子这心就放下了。”说完这一句话后,他换了口气,快步走到床边,抬高声道:“内里都在传通缉的云秦胡人被抓到了!”
沈国公如何会想不到这些?
钱氏在孽障之事上固然犯蠢,但她晓得胡人之事攸关性命,毫不敢在这事上脱手脚。
昨日在前院闹出这么大动静,钱氏的贴身嬷嬷乃至求到了他跟前,但愿他开口请父亲饶过钱氏一命,他才晓得了钱氏竟然如此放纵沈如绫,不止与男人私通,更怀过一个野种!
他们应当出都城避避风头才好。
沈国公看他,“坤儿感觉,孽障、钱氏赔罪他杀,为父脱帽去官、举家搬离都城,可否令赵家消气?”
沈如坤语气孔殷着回道:“儿子也不晓得从哪儿传出来的,本日外头都在传,说见昨儿个城羽营在酒船宴里押了个胡人出来!讹传是从我们沈家的篷船里逃出去的!儿子还探听到,今儿一早赵将军就进宫去了!”沈如坤说着这些令人胆战心惊的动静,不安地顿脚,急声道:“父亲!一旦胡人被抓住了,我们就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