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

她不肯去细想。

吉量跪在禾阳脚边,用帕子拭去落下的眼泪,缓声劝道:“奴婢大胆要说几句,是娘娘心善,念着旧情,常常襄助绾黄夫人。现在叫我们都看清了那边的心机,若娘娘昨日救下了她,乔家府里另有一个有身孕的妾室,此后是生是死…还不晓得。”吉量看着娘娘神采转圜,话才说的更重了些,“墙倒世人推,不是娘娘断绝与乔家的干系,这些事情怕不知何时才气见天日。”

只不过现在还只是个通房丫环,就敢半夜劳动主子闹出来这么大的阵仗,此后一旦抬了身份,还不知要如何。

义女也是女儿啊。

锦鸢接过,吞吐了声,“我昨晚…病了?”

禾阳眉心跳了下,“不会是那丫环有了身子?”

“女人慢着些。”

哪怕要心疼从藐视着长大的孩子,也不能在现在。

姚嬷嬷扶着锦鸢坐起来,又拿着引枕垫在她身后,吹了两口汤药,说道:“女人快把这药喝了,再睡一觉收回汗来,这病也就好了七八成了。”

闻声竹摇应了声。

吉量告饶,“是奴婢不好,没说明白叫娘娘操心了。说是那丫环半夜起了急病,大哥儿才闹的动静大些。”

锦鸢照实点头。

吉量答道:“昨儿连夜叫了个大夫出来,折腾了半宿才停。”

她才动了下,拨云见着了,忙走过来,挑起青纱帐,拦住她起家的行动,“女人躺着,别急着起来。”

说着,手掌在她额头上摸了下。

走了两步后,禾阳才问起了刚才的那句话,“出了甚么事?”又淡淡补了一句,“如果前院里的就不必说了。”

“是,娘娘。”

禾阳的嘴唇掀了两下,才发作声:“昨日鄙人来报病重,如何,人就没了?”

这会儿禾阳当真把乔家的事情给抛到了脑后去。

看着仓促出去的拨云,锦鸢环顾了眼屋子。

姚嬷嬷心疼的摸了下她的发髻,看着女人一脸的蕉萃,“女人刻苦了。”

吉量看着娘娘神采骤变,赶紧呵叱丫头退出去。

连吉量这会儿听了这话也感觉惊奇。

“女人!”

可这话不能说。

还是主屋里。

吉量端来娘娘常日爱吃的酥饼,为着调度氛围,说道:“昨儿个夜里府里也出了一桩事。”

姚嬷嬷才要开口,院外来了人。

惭愧着说了句让嬷嬷担忧了。

锦鸢才展开眼醒来,身子重得仿若坠了千斤的物件,她只记得昨夜是被赵非荀环着睡的,这会儿展开眼醒来,瞥见内里天光大亮,身边早已无人,明显错过了时候,她惶恐着就要起家。

不说禾阳。

*

次日,她就传闻前院里的大嬷嬷被遣出去,和老夫人作伴去,言煜这一手算是完整打了老夫人的脸,以后且有的闹的,说不准还要回府来闹。

“却道故交心易变。”禾阳感喟一声,“毕竟姊妹一场,命人去给她一个别面,不必张扬,好让她入土为安。”

端起药碗,也不消勺子喝,端着一口气喝完,酸苦的味道直往嗓子眼里钻,刺的她几乎反出来,被姚嬷嬷捏了一颗果脯堵住,这才没吐出来。

四下站着奉侍的主子也都被遣了。

姚嬷嬷朝外叮咛了声:“再取一床被子来。”

院子里的人也都是呆久了的白叟。

这丫环还真入了荀哥儿的眼?

禾阳没了胃口,用帕子压了下嘴角,“撤了吧。”

吉量看着郡主没提起乔樱儿,也松口气。

吉量忙道:“是大哥儿院里的事。”

这乔家是感觉娘娘厌了乔母,连面子都不肯做了?可她好歹膝下也有一双已经长成的后代,乔家这一手实在太狠。

锦鸢胃里翻滚,面上去强撑着精力,开口说道:“是我不争气,贪凉用了些凉水就病了,”并非是昨晚那一场凉水澡,而是白日里婆子说的那些话,才让她病了,还是在服侍主子的时候病了,偏、偏赵非荀还没有把她挪出去,乃至还让她在主屋里歇着,这份心机,更让她浑身发冷、心尖发颤,“亦是至公子仁慈,叫来大夫替奴婢开药,但这儿到底是主子屋里,奴婢身份不当,我…想挪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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