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甚么话非要避人耳目躲进旮旯里来讲,没得让人瞧见了去!”锦鸢佯装微恼,抱怨着瞪他。
锦鸢脸颊微红,点点头,“先生尽管开就是了。”
如此将她拖出了屋子里,锦鸢才悄悄拽了下她的衣袖,轻声问:“是出甚么事了?”
两人自从那晚后,便未曾见过。
大夫收了,方才提笔写方。
锦鸢拿了蜜斯的腰牌,说是替蜜斯出门买笔墨纸砚,同一采买送来的不好使,门上查对了腰牌也未曾难堪她,痛快将人放了。
正往回走去时,在正街上撞见了沈如坤同两个虎背熊腰、卷发疏松的胡人从一辆马车里下来,言谈密切的进了摘星楼里。
锦鸢眼中闪过不安之色,
沈如绫已有些神慌,拽着锦鸢的手腕,命她去内里药材铺里抓一副避孕的汤药,回出处她亲身煎上,连药渣也不能扔在外头,找个僻静的处所挖了埋出来。
她迷惑时,有人冷不防从她前面拍了下肩膀,吓得她叫了声,忙回身去看,见是立荣。
他又扮鬼脸,又哄人高兴,活矫捷现。
前两年边陲与云秦打的不成开交,云秦最后兵败,赵非荀也在那场战役中受伤了才回都城养伤。
锦鸢不敢担搁。
如此水火不容,二哥儿怎会与云秦胡人来往?
她将手上的活计放下,交托一同做事的丫环照看着,还来不及清算衣裳,就被妙辛一把拽出屋子,嘴上急仓促的嚷着:“快些,蜜斯等着呢!”
抓药时,她开了三服,有担忧这么拿归去惹人谛视,又去买了几包蜜斯爱吃的果脯蜜饯,混在一起拎着,林林总总两提。
她语气咄咄逼人,教人惊骇。
立荣愣瞧了眼,随即笑起来:“成交,锦姑奶奶可不能持续同我活力了,不准不睬睬我了。”
妙辛四下扫了眼,见没别人在,道:“蜜斯夙起吃了半盏银耳莲子羹,就说没胃口了,后不知想到了甚么,神采大变,就命我来叫你,我怕是她又想出甚么主张,赶来叮咛你一声。”
沈如绫不放心,又叮咛她几句,才拿银子给她,命快快出门去采买去。
锦鸢固然不识字,常居后宅,但也晓得胡人。
出了府后,锦鸢为掩人耳目,特地去四房斋买了笔墨纸砚后,才去药材铺子,请坐诊的大夫开了避孕的方剂,大夫懒洋洋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见她穿戴不似平常流派的女人,更像是高门大户里的得脸丫环,问了声:“是女人要吃这药?”
锦鸢性子软绵,胆怯着垂眸,弱弱地应了声是。
二人一进屋子,妙辛就被赶了出去。
立荣赶紧拱手赔罪,脸上笑容奉迎着道:“姑奶奶别活力了,赶明儿小子请您吃糖饼可好?”
锦鸢嘴角也绷不住了,悄悄向上扬起,手上的东西都被立荣提着,她抬起手,葱白纤细的手指比了个两,配着脸上鲜少在生人面前显的笑法,眉眼俱笑着,悄悄浅浅,并不张扬,却分外耐看,看着就让人舒心,嗓音糯软,“那我可要两个。”
安抚着拍了下妙辛的手背,道:“许是想起要吃甚么东西,昨儿个在五通观里有个点心她吃了很多。”
藏在底下的意义,仍被锦鸢听了出来。
锦鸢将信将疑,说了句是么,“二哥儿…比来同胡人干系很好?”
锦鸢才放心,不再那么严峻。
即便猜到沈如绫与顾生有染,但亲耳听到沈如绫提及,她亦是惊诧,眼神慌乱的看向她:“蜜斯…您与顾公子……”
立荣人精,天然看出来锦鸢的难堪,胸中酸涩了下,但脸上笑着光辉,“没事儿,二哥儿待客时不喜好我们这些小厮在中间盯着,我远远瞧着人就像你,没想到还真是你。”说着,高低看她一眼,盯着她手里的东西疑了声:“你身子不适么?如何还出来抓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