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萍乡县城一家堆栈时,夜无眠订了两间房,一间上房,一间中房。

被踢者多数是身材肥胖、手无寸铁的费事老弱,受此怨气,也只能低眉顺目,敢怒不敢言,紧着头赶路。

漠漠向晚,一座低矮城池呈现在面前,古朴的城墙之上,凸写着三个大字,“萍乡县”。

痴怨以外,夜无眠使尽浑身解数,还甩她不掉,可谓是无敌于世。

楚烟也从茶博士那儿,接过一碗粥饭,慢条斯理喝了。

楚烟拂尘一扫,笑道:“公子,如何千方百计要把人赶走?我本是湖广安陆县人,曾随兄长赴北京,住了两个月,甚无聊,又单独游历了西安城、洛阳城、长沙城。这些大城的繁华,我都揽尽了,又怎会贪这戋戋一县的热烈?公子莫要闹了。”

夜无眠看向楚烟,愁闷道:“可你随我又有甚么好的?如你所说,我只是个提线木偶。行尸走肉跟着提线木偶,难道哑巴坐在了瞎子背上?你非要撞个鼻青脸肿不成!”

城门外,夜无眠看着楚烟,劝道:“楚女人,萍乡县城到了,这小县城虽不甚大,但想来贩子该有的热烈,必不会缺,不如你我就在此处道别,你去城中找些铺子逛一逛,我持续东行去,可还好?”

北面的天空,黑压压带出重重云翳,朔风忽起,百草仆地,沙飞石走,灰尘卷起,杂茫茫一片,刮得人眼睛睁不开。

偶然处,只感觉这等装束下的楚烟,竟与洛湘竹有一两分稍似。

他想道:“我先前一向担忧,担忧她是吉王府派来对于我的人,现在来看,这类能够性微乎其微。”

夜无眠却摇了点头,道:“若无启事,你也要跟从,这怎生说得通?人活于世,必是为了一些事情而活,不然何异于行尸走肉乎?你之所言,并不建立。”

林林总总,千丝万缕,剪不竭,理还乱,冥冥当中,成了他的动力来源,支撑着他走下去。

如此靓丽,夜无眠却偶然赏识,愁眉苦脸道:“这般,可如何是好?”

楚烟仍然不急不缓跟着,脸上笑意盈盈,天真不设防备,一举一动,仿佛去处皆由心。

这幼崽不知何时竟建议烧来,并且烧得颇重,闭着一双眼,昏倒未醒。

“既如此,罢了罢了,她要跟,就跟从罢。我给她好吃好喝供奉着,别让这大族大蜜斯受委曲便是。就当是积阴德了,这辈子杀了很多人,来日阎罗殿上,也有这么一桩功德可抵罪恶了。”

夜无眠叹了口气。

痴男怨女,是大家间最为可骇的两类人群。

如此妙手,虽自称与吉王府有渊源,可在夜无眠等人掳走洛湘竹的当晚,尚且没有脱手干预,又怎会在此时来耍些小行动?

以楚烟两次追逐他,所揭示出来的轻功程度看,其武学修为,当是极高,或起码是个专精轻功的里手。

一夜无话。

楚烟悄悄拍打着云生,反问道:“公子,也不尽然,要都因为启事才去做某事,人被那层层因果所把持着,难道提线木偶?”

楚烟道:“公子去哪儿?”

夜无眠倒是但愿,云生现在能够哭一哭、闹一闹,这起码申明他体健身泰,安乐无忧。

中午时分,气候转得阴冷起来。

夜无眠不甘逞强:“却也要好过行尸走肉!”

楚烟笑道:“却也不必亲身去找。昨夜我出来吃茶时,刚好碰到一名宫廷太医,正下榻在这堆栈中。不如我去把他叫来,亲为你的儿子救治,也省却了公子的烦恼。”

城门口来往,多有偕老扶幼的旅者、挑担肩挂的脚商。另有趁着农闲时节,挑些萝卜山药,进城来卖的山野庄稼汉。

第二天起床时,感受云生有些非常,一摸额头,热得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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